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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纪实录:看炊事员在极端环境下的“烹饪艺术”

更新时间:2025-04-07 19:38  浏览量:1

忆雨季

西双版纳的雨季与江南的黄梅天相比,持续的时间要长得多(每年5~10月,达半年之久),雨量也大得多,有时大雨能从早下到晚,不停不歇。河水猛涨是常有的事,一些建在河边的房子,日常离水面颇远,到了雨季也发生过被洪水冲走的情况。

早上下雨时最好的,那样就能不出工了,可以自由活动和学习,相当于放假。怕就怕出工时不下雨,到了外面下下停停,身上一会儿干,一会儿湿。

我痛恨雨季,害怕下雨。头一年,我分配在后勤排炊事班当炊事员。生产第一线的人,下雨可以少出工、不出工,可我们三顿饭照常要做。最困难的是早上生火,如果连续下了几天雨,没有干柴,那真是走投无路!

有一次,轮到我和张鋆申做早饭。天下着大雨,隔夜没做准备,灶边只有两根未曾劈开、湿漉漉的木柴,怎么也烧不旺。张鋆申灵机一动,把我们用来照明的马灯里倒一点煤油出来,泼到木柴上,只听见“轰”的一声,火一下子蹿了起来,好旺!

但是好景不长,一会儿,煤油烧光,火又熄了。再倒、再泼,又只能保持一会儿。如此三番,马灯里的煤油全都倒光,饭还没煮熟。两个人又是吹,又是不停翻动、刮去外层木炭,被烟熏得眼泪鼻涕一团糟……

大雨以后,平时清澈见底、缓缓流淌的河水变得浑浊、湍急,再也不能用来洗菜做饭。碰到这种情况,只能接雨水用。如果雨停了,接不到水,那就要走很长一段路,到有山泉的地方去接水,再挑回来。

有一次做早饭,没有清水。天黑路滑,我和张鋆申都偷懒,没去弄泉水,把河水稍稍沉淀了下(还是比较浑浊)就用来做饭。结果还好,全连没一个人吃出来。虽然我们自己也吃,但这种“拆烂污”的事情终究问心有愧,此后再未做过。

第一顿饭

我至今清楚地记得来到4连后吃的第一顿饭。

1971年5月4日午后,我们到达连队时,食堂已经开过中饭。简单安置一下之后,连长招呼我们去打饭。来到伙房一看,大家都呆住了:饭是白米饭,可菜呢,是白煮茄子,没有一丁点油花。尝一口,好辣好辣!尽管已经饥肠辘辘,硬吃了一点,就再也咽不下去,只好倒掉。

一顿、两顿嫌不好吃,可以少吃一点,几天以后,就不再挑剔了。其实,有菜吃还算不错的。此后不久,雨季来临,常常连没有油的蔬菜也吃不上,只好在米汤里加点盐,以此下饭,饿慌了照样吃。当时,每人每月40斤口粮(主要供应籼米,搭配少量玉米、面粉),男知青大多数都不够吃。

来到4连不久,连长分配我到炊事班当炊事员。我当了半年多炊事员,烹调技术却没有一点长进。因为大多数时间,除了煮蔬菜,没有其他东西可供烹调。

最初,我们每月工资26元,加边境津贴2元,总共28元,除了米钱,菜金只需交1元,用来购买盐巴之类(蔬菜由连队种菜班供给)。其余的钱,想买什么也不容易,大部分都攒着探亲时用。

离我们连大约2公里的地方,是成立不久的麻木树公社的驻地。听老工人讲,那里有一个商店,碰巧的话,能买到糖果糕点之类食品。于是,趁一个休息日,几个老乡相约,一大早兴冲冲地赶过去。来到那里,只见几排跟我们连队差不多的草房,没有任何标记,打听清楚商店是哪一间后,还没有开门。等了好一会,一个傣族装束的男子才慢悠悠地来开门。进去一看,商品寥寥无几,可以“吃”的,只有香烟(上海方言香烟也是“吃”的)。几个人只得悻悻而归。

到连队近三个月,“八一”建军节来到了。这天下午,连里分到一批瓶装罐头,有炒蛋、猪肉酱、猪肝酱三种,两人合一瓶,我分到半瓶猪肝酱,尝了一下,感到口味不怎么样,没有吃完。结果,这天晚上,好多人都拉肚子——长期没有油水,一下子吃得太油腻,肠胃受不了啦。

星期天、节假日不上班,食堂只开早、晚两顿饭,午餐自理。为了解决“空城计”,大家各显神通,挖山药、采野果、剜野菜,野地里随便拣三块小石块,支起小铁锅,凡是可以果腹的东西,都弄来吃。

1972年的春节是来到农场以后过的第一个年。我们每人分到1斤糯米、1斤白糖。年三十下午,连里杀了一口猪,除留下少量肥膘熬点油,放在食堂细水长流。其余的肉、内脏都切成小块,司务长亲自掌勺,爆炒以后和上辣椒,每人分得一小碗,那个滋味真是美极了!扫兴的是,当夜茅房里又热闹起来。

在最困难的时候,家里的亲人向远在边疆的我们伸出了援手,通过邮局寄来咸肉、香肠、猪油等食品。但家乡人日子也过得紧巴巴,而且副食品都须凭票购买,寄费又贵,只能偶尔为之。

起先,我们新建营没有邮政所,领取邮包要到十几公里外的勐远邮政所。去那里要蹚过一条两岔河,这河平时也就二、三十米宽,水流不急,水深大约没过膝盖。但一到雨季,河水暴涨,水流变得非常湍急,过河就很危险。

1974年雨季,5连重庆籍知青王耀良因家庭困难,去老营邮局给家里汇钱,途经两岔河,不幸被河水吞噬。他的遗体后来被知青们从河里打捞上来后,就埋在五连前山的胶林里。

当地少数民族和农场的老工人都喜欢打猎,借以改善生活。通常可以打到马鹿、麂子、野猪等。有一次,我的老乡朱云根和一个老工人晚上出去打猎,竟然打到一只老虎!原来,他俩在黑夜里见到两点绿光,以为是马鹿,于是对着绿光就是一枪,结果恰好打中老虎要害。当他们发现打死的原来是一只老虎,一时吓得脚都软了。我没有胆量,也没有兴趣,从来没有参加过打猎。但是竟然真有“瞎猫碰到死老鼠”的事。

1974年4月的一天傍晚,我当时在营部学校当教师,已经放学,四周静悄悄的,我在宿舍里批改作业。突然,对面山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和一阵狗吠,我知道又有人在打猎,并没有在意。

过了一会儿,我准备到溪边洗洗脸。刚走到半路,突然奔过来一只黄褐色、比狗稍大的动物,在我前面立定,我一看,分明是一只麂子!只见它气喘吁吁,脖子上还滴着血。

我马上联想到刚才的枪声——它被击中了!看它的模样,它的眼神,似乎是在向我求助。我想把它先弄到不远的伙房里隐蔽起来,不然,猎人很快会找到它的。

可是,当我用力拖拽它时,大概以为我要伤害它,这麂子挣扎着要跑,相持不到一分钟,它竟一下倒地不起,并且很快就没了气息。当晚,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它弄干净,煮了一锅,大家饱餐一顿,我也吃了。但是,我永远也忘不了麂子那似求助的眼神。

编竹器

西双版纳是竹的世界、竹的海洋。竹子为西双版纳傣、僾尼等少数民族居民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材料,像竹子搭建的竹楼、竹子制作的背篓、竹子编的斗笠、竹子做的水烟筒……

当年的云南军垦农场,也像当地少数民族那样,就地取材。我们住房的椽子用的是竹子,墙壁用剖开的毛竹隔成,门用竹片编制,甚至床、桌子等等也都用竹子搭成的。

但是,能够用竹子编制用具的人不多。在我老家,会这门手艺的人被称为“竹匠”。当时家庭里竹制品还是挺多的:筲箕、篮子、箩筐、畚箕、筛子、竹椅、凉床等等多达几十种。如果能够编制竹席,这个竹匠就算出师了。

我有个远房堂哥怡良,靠自己琢磨,居然无师自通,成为一名业余竹匠。农闲时节,没啥事,我就在他那里学做。先练习剖竹、劈篾,不知划破了多少回,流了多少血——至今左手还留下一些疤痕,总算可以把竹爿剖成厚薄均匀的篾片。然后从编最简单的畚箕入手,一段时间以后,学会了编篮子、筐子什么的。

去版纳的时候,我把竹刀也带了去。那时四连没有人会编竹器,二排长章虎泉知道我有点会,让我帮他编一对撮箕——用来挑运物件的一种农具。这东西我没做过,看上去蛮难的。我说,帮你编一对我们老家用的畚箕吧,一样用。他说,好,并给我砍来几根泡竹,我几天就编好,样子不怎么好看,章排长将就用了几次。

后来到炊事班做饭,看到笊篱、箩筐什么的都用到坏得不像样子了还不换,了解下来,原来整个营的竹子用具光靠基建连一个竹工,根本来不及做出来。班长伍姥爷说,你就不用顶班做饭了,去编个笊篱,还编两个箩箩来用。我说,好吧,让我试试看。

四连周边,只有两种竹子。一种是毛竹,这种竹子倒是结实,但壳厚、节短且纹理扭曲,很难剖篾;还有一种就是泡竹,这种竹子正好与毛竹相反:壳薄、节长、纹理直,剖篾非常容易,但是韧性差。

我选用了泡竹。很卖力,大概只用了三、四天时间,就编成了,看上去还蛮像模像样。伍老爷很高兴,夸奖了我。开头几天还可以用,可是不久就出洋相了——我们捞饭米、装饭米,分量很重,这泡竹哪能经受得住!很快就变形、散架了。

后来到营部学校教书后,认识了基建连的竹工师傅刘运良。他告诉我,西双版纳好竹子有的是,只不过都长在深山里,不太容易找到。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只要向领导汇报,让他们发动大伙,上山劳动时,看到好竹子砍几根回来,那就不至于如此劳而无功。

地脚油

1971年5月,来到西双版纳军垦农场不久,连长安排我到炊事班当炊事员。我说:“连长,不行啊!在老家都是爸妈做饭,我只管吃。”“没事,让班长带几天就成。”连长把手一挥,“就这样定了!”

跟随老班长几天,我学会了做甑子饭——先把淘洗过的米倒入开水,略煮几分钟,待米粒稍软以后捞起沥干,舀去米汤,洗净锅子,再放清水烧开后,放上大甑子(我们家乡称之为“糕甑”),把半生不熟的米粒轻轻地舀进甑子里,最后盖上盖子,用大火蒸至熟透即成,这样做出来的饭很干爽。

但我觉得这样做饭,使米里一部分营养白白流失到米汤里,很可惜。后来知道,湖南籍老职工都习惯于这样的做法,他们把直接烧煮而成的饭叫做“焖锅饭”,他们嫌焖锅饭火气大。

农场里食油都靠自给。那一阵,连里断油已经好多天,一百多号人每天只能吃清水盐巴煮茄子、空心菜之类。有时连蔬菜也没有,只好在米汤里加点盐巴,每人打一点,用来下饭。所以,当炊事员倒也不难。

某天傍晚,司务长何祥芝去营部领回一坛油豆腐(乳腐),打开一看,面上汪着一层红红的油!司务长高兴极了,赶紧把油滗在坛子的盖里,估计足有一斤。他吩咐我们,以后每天炒菜时放上一点,细水长流,能吃上个把星期。

第二天,轮到我和另一名知青张鋆申做早饭。张鋆申说:“我生火烧水,你去淘米吧。”存放米的仓库在伙房斜对面。清晨四点多钟,天还漆黑一片。我睡眼朦胧,外加近视眼,虽然手上提着马灯,可是开门进仓库没注意,竟把靠在米柜子旁边的大半盖子辣油一脚踢翻。我“啊呀”一声,惊动了睡在隔壁的何司务长,他赶紧冲过来,看到淌了一地的油,连连叹惜:“都怪我没放好……”看到我还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就说:“还不快舀好米做饭去,这里我来收拾!”

待我和张鋆申俩把米饭蒸进甑子,再到仓库时,只见幽暗的马灯下,老何蹲在地上,手拿一把小调羹,小心翼翼地把泥地的坑坑洼洼里尚未被吸干的油,一点一点舀到罩着白纱布的坛盖里……

第二天下午,老何把澄清后不足二两的地脚油交给我们,“晚上把这点油全部用掉算了!”

当晚的辣椒炒茄子,全连人都说好吃极了。没有几个人知道这炒菜的油的来历。不过我敢肯定,即使大家知道这油是从地上舀起来的,也不会责怪司务长不讲卫生;而“罪魁祸首”的我,准会被大家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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