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晚年用一幅《万国朝宗图》，把以书入画玩成艺术里终极示范

更新时间：2025-12-11 16:55  浏览量：1

去年秋天在故宫武英殿看“赵孟頫特展”，我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凑到《万国朝宗图》真迹前，突然被旁边一位穿藏青衬衫的老人拽了拽袖子：

“姑娘，你看这西域使者的衣褶——”他用手机放大画面里一道从袖口延伸到腰际的线条，“是不是像赵孟頫写《洛神赋》里‘翩若惊鸿’的‘鸿’字？

笔锋裹着墨，像在纸上‘走’，不是‘涂’出来的。”我凑过去一看，果然，那道线条起笔像行书的“露锋”，中间有轻微的提按，收笔时悄悄藏了锋，就像书法里写长横的“蚕头燕尾”，看似轻盈，却带着千斤的内力。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什么叫“以书入画”？就是把画“写”成字，每一笔都有书法的魂。

这幅12米长的长卷，是赵孟頫67岁那年的作品，也是他去世前两年的“封笔之作”。

很多人以为“万国来朝”是歌颂元政权，但赵孟頫在卷尾自题的“万国来朝，非武力所致，乃文德所服”，暴露了他的真心——

他是宋宗室之后，却在元朝做官，被骂了几百年“失节”，但这幅画里没有半点对元的阿谀，他画的是“文化的朝宗”：

不管是西域的尖顶帽、南洋的筒裙，还是朝鲜的宽袖儒服，所有使节都朝着画面中央的宫殿走去，不是因为怕谁，是因为“文德”——华夏文明的包容，像一块磁石，吸引着万邦来归。

就像他写书法时，不管是颜真卿的雄浑还是王羲之的飘逸，都能揉进自己的笔里，因为他认的是“文化的根”。

最绝的还是“写”出来的线条。美术史学者徐邦达说过：“赵孟頫的画，每一笔都有‘写’的意味。”

你看《万国朝宗图》里的旌旗，那道飘起来的旗面线条，像极了他写《行书千字文》里“天地玄黄”的“天”字，起笔重，中间轻，收笔时带点弧度，像风吹过的样子，却比真的风多了份“稳”；

再看人物的面部，比如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使节，眉骨的线条是楷书的“中锋行笔”，笔锋始终在线条中间，所以看起来特别立体，像刻进去的一样；

就连宫殿的斗拱，那一道道横平竖直的线条，都有书法里“藏头护尾”的讲究，没有一笔是“飘”的。

有人说，赵孟頫的画是“用书法的笔写出来的画”，其实更准确的是，他用书法的“气”统摄了整个画面——

每一根线条都有自己的节奏，合起来就是一首交响乐，而指挥家就是他手里的笔。

构图里藏着书法的“开合术”。赵孟頫写长卷书法时，比如《洛神赋》，总是“开”得自然，“合”得巧妙：开头的“黄初三年”写得稳，中间“翩若惊鸿”写得飘，结尾“命仆夫而就驾”又收得沉。

《万国朝宗图》的构图也是这样：前景的12个使节团是“开”，像书法里的“行”，每一行都有疏密——有的挤在一起说话，有的停下来看宫殿，像行书里的“连笔”和“断笔”；

中间的宫殿台阶是“合”，用整齐的石栏线条把视线收回来，像书法里的“顿笔”；背景的远山是“放”，用淡墨的披麻皴画出来，像行书里的“连绵”，把画面的意境拉得很远。

整个长卷看下来，就像读一篇好的书法作品，从“起”到“承”到“转”到“合”，每一步都让你忍不住跟着走，既看得到大场面的热闹，又品得到小细节的妙。

赵孟頫晚年的画，像泡了三天的枸杞茶——艳而不燥，甜而不腻。他早年画《秋郊饮马图》，马的鬃毛用细笔挑得根根分明，线条像金丝一样华丽；

但《万国朝宗图》里的马，鬃毛只用了几笔淡墨，却能看出风的方向，因为线条的提按更含蓄了。

就像他晚年写的《胆巴碑》，看似笔画平直，实则每一笔都藏着内力，比早年的《赤壁赋》少了份跳脱，多了份沉稳。

这幅画里的繁华也是这样：12个使节团的服饰颜色各异，却没有半点俗艳，因为线条的“稳”压住了颜色的“跳”。

赵孟頫在题跋里写“晚年得趣于笔墨，不求形似，惟求神似”，其实他求的是“心似”——把自己晚年的淡泊，都写进了画里。

今天我们看《万国朝宗图》，不是看“万国来朝”的热闹，是看一个艺术家如何用一辈子的笔力，把文化的根扎进画面里。

它告诉我们：“以书入画”不是技巧，是修行——你得先把书法写“活”了，才能把画“写”活；你得先懂文化的“魂”，才能把画的“魂”画出来。

就像那位老人说的：“看赵孟頫的画，像和一位老朋友聊天，他不说教，只把一辈子的感悟，用线条告诉你。”

最后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见过哪幅画，让你突然懂了“书法和绘画是一家人”？

或者你有没有写书法时，突然想把某个笔画“画”进画里的经历？

欢迎在评论区聊一聊，我们一起聊聊“笔里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