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有一笔能看顺眼,艺术真的那么高深?
更新时间:2025-12-12 14:46 浏览量:3
第二届书法大厦杯全国书法大奖赛已经落幕,各大奖项均已出炉并且公示,有惊喜也有不足,但是总体来看算是非常成功的,投展作品的整体水平不低,充分体现出当代中国书法的高度。
当然一项投资1500万的项目很难全身而退,留下些许槽点是必然的,特别是在当下自媒体时代,全民来找茬的兴起,自然会将各种虚伪都揭示于天下。
本次大奖赛除了评审舞弊事件以外,最让人看不懂的就是行书特等奖作品,这件作品不仅仅刷新了人们对书法审美的传统观点,甚至能感受到些许惊吓。
谢兴华先生的十四字楹联,几乎是没有任何争议的获得了行书特等奖,而他带给人们的视觉冲击力和审美困惑无疑是本届大奖赛最重磅的。
本届大奖赛共设篆隶草行楷和篆刻在内的六大奖项,每个奖项设一个特等奖,奖金高达50万元,如此高奖必然会吸引民众的眼球,到底什么样的书法能够与之匹配。
随着奖项的陆续评出,无论是隶书当中的张继风还是草书的旭光体,亦或是楷书的魏碑流都并不让人感到特别陌生。
只是这件行书作品却让人倍感困惑,既看不出传统痕迹,也看不出现代时风,真真正正的是特立独行的个性存在。
甚至连笔画都违背了传统书法的规范,起笔随意收笔突兀,所谓的藏锋、裹锋、回锋、逆锋全都不存在,甚至连中锋、侧锋都很难辨别。
结字上也毫无规律可寻,主打一个宁丑勿媚,就连“人”这么简单好写的一个字,也能写出难得的怪模样,还真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好丑能力。
特别是落款最后一个字的那个圈,画的真圆,但是他就像长在人中上的一颗巨大痦子,无论相貌如何,都能极限拉低丑的下限。
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幅作品都难以称得上是传统风格,但是又和王冬龄、曾翔、邵岩、沃兴华等当代主流丑书不同,可以说是毫无继承的个性创造。
难怪有人在评价这幅作品的时候说:“越是水平高的书法家越不愿意让人从作品当中看出继承的痕迹。”
谢兴华先生的这幅作品显然达到了这种境界,既不尊古也不随今,从笔法、字法、章法、墨法上完全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能够如此颠覆传统书法的在当今书坛除了沃兴华先生还真难找出第二人,看来两位同名人在艺术理念上也产生了共鸣。
书法学习的最终目标不就是要写出个性写出自我吗,刘洪彪先生曾说过:“当代书法家要做到三点,就是不因循古人,不尾随时贤,不重复自己。”
尽管这一倡议得到书坛的共识,但是真正能够完全做到这三点的当代书家少之又少,大多数人还在痴迷于模仿古人。
即便是刘洪彪先生、曾翔先生这样的创新勇士,也很难做到不重复自己,根本原因就是常年的书法学习已经形成了鲜明的个性风格,风格一点确立,就很难再突破自我,也就免不了重复自己。
谢兴华先生的这幅作品妙就妙在没有规律可寻,也就很难总结出个性风格,彻底的随性自然,所以他想重复自己也是很难的。
当一幅书法作品需要大量解释才能被理解时,它究竟是为谁而作?是给大众欣赏的艺术,还是小圈子自娱自乐的游戏?
回溯中国书法史,每个时代的创新者都曾面临类似的质疑。王羲之的“新体”在晋代也曾被保守派诟病为“不合古法”;颜真卿的“雄浑”在盛唐被视为“粗野”;徐渭的“狂放”在明代更是被主流所不容。然而,历史最终证明了这些创新者的价值——他们不是在破坏传统,而是在拓展传统的边界。
问题在于:不是所有“突破”都能经得起时间考验。历史上更多的“创新”如过眼云烟,早已被遗忘在尘埃中。我们今天该如何判断,谢兴华先生的作品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从最朴素的层面看,书法是书写的艺术。但书写不仅仅是记录语言的工具,它也是情感的表达、人格的展现、审美的载体。一支毛笔,一方宣纸,一滴墨汁,能够呈现一个人的全部修养——这就是中国书法的神奇之处。
书法的美是多层次的:有笔法精妙的技巧美,有结构和谐的形式美,有气韵生动的意境美,有文质彬彬的修养美。这些不同层次的美并非相互排斥,而是可以并存于同一作品中。
在传统与创新之间,或许存在一条中间道路。这条道路要求书法家既要有扎实的传统功底,又要有创新的勇气;既要理解书法的历史脉络,又要面对当代的文化现实。
这条道路上的探索者可能不会像极端传统派那样得到保守者的完全认可,也不会像极端创新派那样吸引前卫者的全部关注,但他们可能是书法艺术健康发展的中坚力量。
在当代书坛,我们也看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探索。有的书法家将传统笔法与现代表现形式结合,有的在古典内容中注入当代关怀,有的尝试书法与其他艺术形式的跨界融合。这些探索或许还不够成熟,但代表了多元发展的可能性。
也许谢兴华先生的作品确实开辟了新的可能性,也许它只是艺术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无论如何,它引发的讨论已经超越了作品本身,触及了当代书法发展的核心问题:我们如何在尊重传统的同时推动创新?如何在保持专业高度的同时连接公众?如何在全球化语境中保持书法的文化特色?
谢兴华先生的作品可能确实挑战了我们对书法的认知边界。无论我们最终如何评价这件作品,它引发的广泛讨论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它迫使我们重新思考书法的本质、传统与创新的关系、专业与公众的互动。
书法艺术如同一条长河,传统是它的源头,创新是它的流向。没有源头,河流会干涸;没有流向,河流会成为死水。在当代语境下,我们需要做的不是简单地选择站在源头或奔向流向,而是理解整条河流的意义,并在适当的位置找到自己的立足点。
毕竟,艺术的价值不仅在于给出答案,更在于提出问题;不仅在于展示已知,更在于探索未知。在这个意义上,谢兴华先生的作品和围绕它的讨论,都是当代中国书法活力的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