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新明的艺术思想:“外师造化”与“中得心源”的当代诠释
更新时间:2025-12-14 10:25 浏览量:1
原创 行者 贾家庄臧新明美术馆
在艺术史发展的长河中,我们在梳理艺术的脉络时,绘画领域会以“创造”为中心保留或遗弃来评断艺术家的存在价值的。“创造”始终是驱动其发展的核心命题,亦是每一位严肃艺术家必须面对的终极诘问。对这一命题的回应,深刻反映了不同文化传统的哲学基底与价值取向。中国艺术自成体系的解答,在于其超越形式革新的追求,强调艺术境界与人生境界的合一,主张“化景物为情思”,最终抵达“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至高理想。在这一传统中,人与自然并非主客对立,而是气息相通、生命共感的整体。画家于万千世界中体察生机,最终将磅礴的自然“造化”内化为精微的“心源”,实现从“所见”到“所感”再到“所化”的升华。当代画家臧新明的艺术旅程与思想体系,正是对这一古老命题进行的一次极具启发性的当代诠释。他的实践并非简单的复古,而是以其横跨中日两国的深厚学养与创作实践为炉,将古典画论精髓置于全球化语境中予以熔铸与再造,形成了一套既根植东方文脉又独具个人面目的“新明美学”。
臧新明《福禄汾阳图》
臧新明的艺术思想建构,始于其系统而深刻的跨文化学术探索。他的理论根基深植于对中国画学元典的研习,而其理论的突破性视野,则得益于在日本长期求学与研究中获得的比较意识。其学术专著《东方古典画论研究——写生之中国与日本》堪称这一探索的结晶。在该研究中,他并未将“写生”简单地理解为对景描摹的技术,而是将其还原为中国古典美学中一个关涉生命观照与主体体验的核心范畴。他系统地梳理了这一概念在历史中的流变,并重估了其东传日本后所产生的异变与影响。这种跨国度、跨文化的比较研究,使他得以在“有机整体观的文化视野下”,剥离后世对“写生”的狭隘化理解,重新锚定其以生命哲学为内核的价值原点。这标志着他的思考已从个人感悟,跃升为一种自觉的、旨在厘清东方艺术精神本质的理论建构。因此,他的“外师造化”,首先是对中、日两种同源而异流的自然观察方法与哲学思想的深度辨析与有机整合。
有着美学博士经历的臧新明不同于一般只以绘画为中心的艺术家。理论与实践在臧新明的艺术中始终是双向滋养、彼此印证的关系。其中日交融的学术视野,直接催化并塑造了其独树一帜的绘画表现语言。这种交融绝非表面风格的拼贴,而是从精神内核到形式语言的全面化合。
臧新明第六次日本个展的广告画
在精神内核上,他坚守了东方艺术“化物象为心象”的意境创造传统。纵观其创作生涯,无论是早期饱含生机的探索,还是近期圆融超然的表达,其核心始终是对自然生命力的礼赞与对个人生命情感的投射。他的“中得心源”,是阅尽千帆后生命积淀的自然流露,是在全球化背景下对“天人合一”境界的个性化重温。正如对其作品的评论所言,他“在中国绘画传统的技艺上吸取异国艺术风情,大胆创新”,最终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臧新明《荷塘月色》(岩彩画)
在形式语言上,这种交融产生了更为直观而精彩的创造性转化。一个标志性的例证是其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多头鸟”意象。这一形式显然借鉴了西方立体主义对时空连续性的表现观念,旨在描绘对象在时间流中的运动轨迹。然而,臧新明进行了关键性的东方化改造:他毅然摒弃了立体主义常见的碎片化与几何化分析,转而保持鸟类形体的相对清晰与线条的流畅韵律。这使得“多头鸟”既非纯粹的西方现代抽象,也非传统的工笔写实,而成为一种融合了时间哲思的、独特的东方现代意象。它宛如一个视觉化的“问号”,在画面中构建起与观者沉思的对话空间,实现了从“模写”到“启示”的飞跃。此外,他还擅长“将中国画特有的简劲线条融入到了岩彩画的创作之中”,在材质与笔触的微观层面,实现了中国书画的书写性与日本画丰富物质感的巧妙嫁接。他画面中的虚白与敷彩,也因此超越了单纯的技法,成为调节画面呼吸、传达阴阳开阖之生命节奏的哲学手段。
臧新明作品中的“鸟”
综上所述,臧新明的艺术道路是一条以理论自觉为先导的创造性“化合”之路。他通过跨文化的比较研究,重新发掘并激活了“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一传统命题的现代潜能。他的“师造化”,是同时对中、日乃至西方艺术观察之眼的融会贯通;他的“得心源”,则是在全球化语境下,一个现代东方艺术家内在生命情感与哲思的彻底释放。其最终形成的绘画语言,既承载着古典写生观念中对“生命意义”的虔诚,又闪烁着现代艺术对形式、时空与观者关系的理性思辨。臧新明的艺术实践雄辩地证明,古老的画学智慧非但不是创新的桎梏,反而能在与世界的对话中,生发出超越时代的、崭新的生命力。
行者
臧新明《柿隐图》
臧新明《向日葵图》
臧新明《和平盛世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