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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扎根,向上生长 — 记著名潮剧表演艺术家林武燕老师的艺修之路

更新时间:2025-12-14 11:40  浏览量:1

在潮汕大地的街头巷尾,潮剧的声腔如水银泻地。这门艺术,渗入每一寸文化的肌理,如同一株历经数百载风雨的苍楠,其盘根错节的深根,紧紧植根于乡土方言的沃土与人情伦理的岩层。而“老生”这一行当,正是这棵嘉木中最具承重感的栋梁——它撑起了戏剧的道德穹顶,也丈量着历史的深度。广东潮剧院一级演员林武燕,便是在这片丰沃又古老的文化莽原中,一株既向幽暗深处奋力吸纳养分,又朝着时代天光竭力舒展枝叶的苍翠之树。从他身上,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位艺术家的成长史,更是一部关于传统如何在当代焕新的生动寓言。

深植沃土:从田园牧歌到舞台锣鼓

艺术的胚芽,往往萌发于最质朴的生活。林武燕的根源,深植于粤东揭阳惠来那片被海风浸润的土地。1976年,他出生在一个物质清贫却精神丰盈的农家。父亲是乡间一位受人尊敬的“戏中人”,在村里那座由木板与油毡搭起的简陋舞台上,既能演英气逼人的文武小生,也能扮气度沉雄的老生。然而,林武燕出生仅四个月后,父亲便猝然离世。他对父亲的所有记忆,完全来自母亲日后反复的追述。

在母亲的讲述里,父亲卸下农具、勾上脸谱、登上舞台的那一刻,犹如完成一场从日常走向崇高的仪式。那高亢的唱腔划破乡村夜色,油彩在汽灯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这一切虽未亲历,却成了他最初的美学启蒙,也化作对舞台世界朦胧而深切的向往。父亲的早逝,截断了一段本可亲身承接的鲜活纽带,却又仿佛将一颗无形的艺术火种,深深埋入他的生命深处。这份与生俱来的缺憾,让舞台表演从朦胧的兴趣,逐渐蜕变为一种近乎血脉的使命。

1994年,18岁的林武燕怀揣着一份如田埂晨露般澄澈、如山间劲竹般坚韧的初心,告别家乡的阡陌,踏入汕头戏曲学校,报考了“群众文艺”专业。那时的他,想法单纯而朴实,只盼毕业后能进入文化馆谋得一份安稳工作,为家庭分担辛劳,却未曾料到,一场改写人生的转折,已在时光里悄然酝酿。

在校园的熏陶下,潮剧那婉转的唱腔、刚柔并济的身段,如磁石般吸引了他。他对这门艺术的向往日益炽烈,从最初的喜爱,渐渐沉淀为坚定的志向。于是,他多次向学校申请转修潮剧表演专业。他的这份笃定、这份潜质、这份赤诚,感动了校领导,最终决定将他推荐给潮剧名师李钦裕。

初次见面,李钦裕听他一段清唱,便从那醇厚饱满、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中,辨识出罕有的天赋——俨然一块未经雕琢却光彩内蕴的老生璞玉,周身透着可造之材。在当年的简陋校园里,林武燕愈加勤勉:冰冷水泥地,是他打磨身段的练功毯;逼仄楼梯角,成了他专属的练声房。三年寒暑,他默默挥汗,仅凭一腔本真热爱,悉心浇灌心底那株刚破土的嫩芽,在专注与坚持的滋养下,悄然茁壮。

他不仅练功刻苦,更在入学仅一年后,自编自导自演了讽刺小品《赃官》,早早显露出超越年龄的创作力与舞台把控力。三年科班,晨功夜课,他将每一句念白、每一个身段都视作与先贤对话的密码。1997年,当广东潮剧院一团的大门向这位“声、形、演”俱佳的青年破格敞开时,这不仅是一份工作的邀约,更是他艺术生命一次决定性的“破土而出”。从乡野草台到专业艺术殿堂,他完成了第一次关键的“向上拔节”,但所有人都明白,更漫长的植根,才刚刚开始。

主干淬炼:师承如山,风骨自成

踏入一团,意味着站到了潮剧圈的巅峰之畔,也意味着必须经受最严苛的风霜洗礼。初来乍到的光环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冰冷现实。他曾在聚光灯下因紧张而忘词,也曾因对传统程式的理解粗浅而显得格格不入。团里前辈一句善意的调侃——“林武燕的守本戏《三击掌》,可是‘击开’了我们一团的大门哟”——成了鞭策他正视短板的警钟。他深知,若无沉厚根基,一切向上的追求终将是虚浮的。

命运的转机伴随着一份厚重的缘分降临。他得以拜入潮剧界的一座丰碑——有“活清官”“美相爷”之誉的张长城先生门下。张先生的表演造诣,已臻“道技合一”之境,其塑造的王佐、海瑞等形象,刚正不阿中藏着人性的温度,威严庄重里透着儒雅的气韵。这段师承,远非简单的技艺传授。张先生教给他的,首先是“艺德如山”。先生常说:“扮戏不像,不如不唱;心中无‘人’,脸上无‘情’。”在先生看来,戏是唱给世人看的,更是唱给自己心听的。若心中无人,便无共情;脸上无情,便无共鸣。台上的一颦一笑、一悲一喜,从来不是凭空设计,而是将世间百态、人心冷暖,揉进唱腔,刻入眉宇。不敷衍任何形象,不辜负任何戏文,不怠慢任何观众,这便是唱戏的本分,亦是做人的底气。林武燕将这番师训刻骨铭心,始终以匠心守艺、以诚心塑人,让传承的艺德与真情在岁月中愈发绵厚。

最生动的课堂,发生在澄海的一场演出中。那晚,张先生饰演《告亲夫》的主角盖纪纲,戏至中途,声带突然不适。台下顿时哗然,台上忙作一团,不知所措。千钧一发之际,立于幕侧的林武燕心领神会,接过了师父的唱腔,在台侧以近乎天衣无缝的和鸣,做起“双簧戏”,支撑着师父完成全部身段表演,直至幕落。这场未曾预先彩排的“救场”,是一场无言的考试,更是一次庄严的薪火传递——它象征着艺术的血脉与舞台的责任,已正式交付到这位年轻人的肩上。

自此,林武燕的艺术追求有了明确的方向。他将张先生“以形传神,以神写意”的艺术箴言奉为圭臬。每一个清晨,他用练嗓唤醒沉睡的都市;无数个深夜,他于灯下细读剧本,在字里行间揣摩古人的心跳。他将传统老生唱腔的苍劲高亢,与自身对人物情感的细腻体察相融合,逐渐形成了独树一帜的风格:其声,如黄钟大吕,底气充沛而富有金属般的穿透力;其情,能在激昂处见婉转,于磅礴中藏幽微。这根艺术躯干,在正统源流的滋养与自身心血的浇灌下,日益粗壮挺拔,终被业界誉为“形神兼备、承古开新”的翘楚。

枝叶纷披:一人千面,戏即人生

当深固的根基吸纳了足够的养分,当挺立的躯干积聚了充沛的能量,一棵树最华美的篇章——枝叶的舒展与繁茂,便自然而然地到来了。对于林武燕而言,这“枝叶”便是舞台上那一个个血肉丰满、迥然各异的人物。他坚决抵制“一道汤”式的行当化表演,其表演哲学的核心直指本质:“我演的不是‘老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我要找到他们在历史情境中,那份独一无二的‘人间性’。”

自此,“让形象活过来”,成为其艺术生命的内核,驱动他去剖开每个人物的魂灵。

于是,我们在他的艺术丛林中,看到了气象万千的风景,而几株最为挺拔的“乔木”,构成了这片森林的主体景观。

在新编历史剧《东吴郡主》中,他诠释的孙权,彻底挣脱了“阴鸷枭雄”的扁平躯壳。他着力刻画其作为江东之主的深谋远虑、作为兄长的复杂愧疚、以及作为天下棋局中一枚重要棋子的身不由己。一场与孙尚香的诀别戏,堪称表演范本:他眼中情绪层叠交织,既有政治威压的冷硬,又有亲情碎裂的痛楚,更深藏着高踞权位却无人可诉的彻骨孤绝。观众所见,不再是一个符号化的霸主,而是一个在亲情羁绊与霸业野心之间走钢丝的、充满人性矛盾的“人”。林武燕用层次分明的表演,将历史人物从二维的史书拉回到三维的生命现场。

在经典名剧《赵氏孤儿》中,他则走向另一种极致的内敛与迸发。为精准承载程婴“舍子”后十六载的沧桑与心灵负重,他不仅在形体上刻意呈现出嶙峋消瘦、略带佝偻的状态,更在眸底注入了被漫长时光研磨后的木然。然而,就在那一片木然的灰烬之下,一缕为正义与承诺守候的幽火却始终未曾熄灭。他将“舍子”等核心唱段处理得如断弦悲鸣,苍凉入骨,让“程婴”这千古义士的符号,在台上重获血肉的温度与呼吸的沉重,观者无不心魂俱震。我们感受到的,不是遥远的道德楷模,而是一个在极端伦理情境下被彻底撕裂、却仍以凡人之躯承载道义重量的“父亲”。

而在《赵少卿》中,他则将安邦王这一形象演绎得极具深度——忠勇为家国、大义可灭亲,却丝毫不显单薄。他在朝堂的暗涌与亲情的牵绊之间,演出了人物内心的拉扯与抉择:那份“忠直”不是固执的教条,而是经得起风波锤炼的清醒与坚守;那份“刚正”亦非面无表情的强硬,而是融入了人情与智慧的担当。与此前程婴舍子救孤的悲壮牺牲相比,安邦王展现的是另一种士大夫格局——不仅修身齐家,更在治国安邦的复杂局面中,以睿智与魄力作出近乎残酷的决断。这一形象,因他细腻饱满、内蕴深沉的塑造,在潮剧舞台上树立起一个令人肃然起敬、又引人深思的定国功臣。

他的艺途长廊气象万千,那些旁逸斜出的虬枝同样蓊郁繁茂:在经典潮剧《狸猫换太子》里,他是铁面无私却暗蕴温情的包拯,眉宇间兼具秉公断案的凛然正气与体恤黎民的柔肠寸心;在现代潮剧《雅娘》中,他又化作好色跋扈、粗豪诙谐的军阀,举手投足间将反派的嚣张乖戾与滑稽底色描摹得活灵活现;即便是《秘密交通站》中身处特殊战线的局长,他也将角色置于父女亲情与政治立场的拉扯之间,精准刻画出一位父亲在时代洪流中的身不由己与艰难抉择,演绎得入木三分,余味悠长。

从《葫芦庙》卑微隐忍、低眉顺眼的冯良,到《张春郎削发》洞察世事、举重若轻的帝王,一卑一尊的巨大反差,尽显其塑造人物的跨度与功力;从《绣虎》深沉阴郁、野心暗藏,被权力重塑的复杂悲剧权谋者曹丕,到《汉文皇后》宽仁睿智的刘恒,一戾一仁的鲜明对照,铺展人物的性格脉络与精神纵深;从现代戏《沙家浜》有勇无谋、粗莽横蛮的胡传魁,到《江姐》阴鸷狡诈、心狠手辣的徐鹏飞,一愚一奸的迥异脸谱,尽显反派形象的多样形态;再从《古城风雷》圆滑世故、立场游移的杨琳,到《德政碑》正直笃厚、知恩图报的石大山……无论形象大小、古今正邪,他始终践行着“把人物演活”的艺术信条。

每一次塑造,皆是一场将自我解构、全然融入角色魂灵的淬炼,亦是一次艺术生命向人性更幽微处、更辽远处的植根与拓延。这恰如一场苦心孤诣的精神“炼丹”,褪去演员自身的本貌,熔铸角色的风骨与气韵,终使一个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他身上迸发出自成一格、不可复刻的生命力。

观众恍然发觉,舞台上走马灯般变换的,并非同一个演员的不同装扮,而是穿越时空隧道而来的、一个个独立而完整的灵魂。他的艺术之树,至此已是枝繁叶茂,华盖亭亭,每一片叶子都在诉说着一个独特生命的故事。

开枝散叶:守正之根,创新之翼

一棵树的价值,不仅在于自身的伟岸,更在于它能否播撒种子、荫庇一方,乃至形成新的生态。当林武燕个人的艺术造诣蓊蓊郁郁之时,他的目光早已投向更远的地方:如何让潮剧这棵嘉木,在新时代的土壤中继续生生不息?他的答案是,以“守正”为安身立命之本,以“创新”为拓展延伸之力。

他的“守正”,体现在对艺术本体的极致敬畏与深耕,这是一种全方位、浸润式的修为。他深知“功夫在戏外”,将舞台之下的沉淀视为艺术的根基。工作之余,他研习书法,于笔墨纸砚间涵养心性,临池不辍。从汉碑的朴拙雄浑到晋帖的流美风神,他在提按转折间体悟着传统美学的结构与神韵,并将这份对线条、节奏和留白的感悟,潜移默化地化入舞台身段与唱念的节奏把控之中,使表演更具内在的骨力与韵味。这份对传统文化的深情与钻研,夯实了他创新的根基。

但他不甘于只做传统的“传真者”,更立志成为有思想的“创作者”。在沉厚修养的支撑下,他潜心投入剧本创作,其作品《魂断秋月》《阴阳泪》等,以现代的叙事视角和笃厚的人文关怀重新审视传统伦理与命运,不仅发表于《中国剧本》,更荣获中国戏剧文学奖,实现了从舞台表演者到文本创作者的华丽转身。受邀参与《秘密交通站》剧本创作,这是从“技”到“道”的纵深探索,是从演绎他人故事到抒发自身艺术思想的重大飞跃。

与此同时,他主动将表演艺术的触角伸向更广阔的天空与更年轻的土壤。他身体力行参与“潮剧培根固本计划”,走进乡村中小学,用生动的示范和亲切的讲解,在孩子们清澈的眼睛里种下潮剧的种子。“戏曲的生命在民间,未来在孩子们心里,”他说,“我们要做的不是灌输,而是点燃兴趣的火苗。”他的足迹远至泰国、新加坡等海外潮人聚居地,每一次演出都是一次深情的文化寻根与自信的交流。他更是数字时代的积极拥抱者,参与潮剧数字电影的拍摄,让镜头语言放大戏曲的细微表情与身段之美;他与戏迷即兴合唱的《四郎探母》片段,在短视频平台意外走红,引来无数年轻网友的“追更”和模仿——对此他由衷喜悦。这并非对经典的消解,而是古老剧种以一种充满活力的“破圈”姿态,证明了其在当代社会依然强劲的脉搏。

他的实践昭示:真正的传承,绝非固守一隅,而是让古树深植“守正”的土壤,同时大胆发出适应新时代气候的新芽与新枝。从笔墨修养到剧本创作,从乡村课堂到国际舞台,从传统舞台到数字媒介,林武燕正以多元而坚实的探索,为潮剧的未来拓展着充满生机的生态空间。

生生不息:荣光如露,初心如磐

三十多个春秋的潜心耕耘,林武燕推向了荣誉的殿堂。他先后荣获广东省戏剧演艺大赛金奖、中国戏曲红梅奖、中美电影节年度最佳戏曲电影奖等30余项国内外大奖……这些荣誉如同秋日枝头累累的硕果,见证着他艺术旅程的丰硕。然而,在纷至沓来的光环中,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可贵的清醒。他常说:“奖状和奖杯,就像树叶上的露珠,太阳一出来就会消散。但扎在泥土里的根,是永远在那里的。”

这份清醒,源于他内心深处那份从未动摇的“初心如磐”。他将一切成就,首先归功于脚下那片叫“惠来”的大地——是那里的风土人情给了他最初的艺术胎教;他感念父母,尤其是父亲那盏在乡野戏台点燃的、永不熄灭的明灯;他终生铭记李钦裕老师的启蒙之恩与张长城先生的再造之德。这种“不忘本”的质朴情感,构成了他为人从艺的品格最坚实、最温暖的内在光芒。也正因根扎得正、扎得深,他才能在艺术探索中敢于创新而不迷失方向,在名利场中恪守本心而不随波逐流。这份源自桑梓与师承的定力,让他在传统戏曲面临挑战的今天,始终如沉稳的舵手,于坚守与创新间,把握着精准的航向。

常青之树:植根传统,朝向未来

如今,走过人生半程的林武燕,其艺术生命正如一株进入壮年期的常青之树,呈现出苍劲与丰盈并存的完美状态。岁月洗去了青涩,沉淀下更为醇厚的表演理解力与表现力。于他而言,“老生”早已超越了年龄的行当划分,升华为一种承载文化气韵与历史厚度的美学象征。他依然活跃在排练厅,对每一个细节精益求精;他依然闪耀在舞台中央,用每一次演出与观众进行灵魂的对话。

他的艺术人生,是一部仍在以充沛活力续写的传奇。从深处,他的根须仍向潮汕文化深处、中华戏曲美学源头探索,萃取穿越千年的智慧滋养;向高处,他的树冠始终向着时代长空、未来可能舒展,渴望播撒更多传统艺术的新绿。

林武燕这棵深深立足又不断拓展境界的艺术之树,以其每一圈致密的年轮镌刻着坚守,以其每一片鲜绿的新叶彰显着生机。他用数十年的艺术实践,昭示了一条朴素而深刻的真理:最沉厚的传承,从不是僵化的固守,而是充满生命力的演进;最动人的表演,既植根于民族血脉深处,亦激荡在时代澎湃潮头。在这“植根”与“拓展”之间,一位艺术家的生命,与一门古老潮剧的命运,达成了最和谐、最壮美的共鸣。

场馆介绍
天桥艺术中心,最大的剧场1600个座位,可以承接大型歌舞晚会、音乐剧等;戏剧剧场有1000个座位,主要承接戏曲、儿童剧等;400个座位的小剧场则以上演话剧为主;此外,还有一个300个座位的多功能厅,可以进行小型演出... ... 更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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