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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艺评|徐佳和:艺术移植不要变成“惊悚秀”

更新时间:2025-12-21 12:42  浏览量:2

近日,上海久光百货中庭内,“三只小羊”品牌大衣以悬空吊挂的方式布展,如幽灵列阵,引起群嘲。步入其中的顾客,有的将之视为“惊悚的吊着人的衣服”,有的则联想到超现实主义大师勒内·马格利特的画作《戈尔孔达》。不过,马格利特若目睹此景,会否报以他那标志性的、带着谜样微笑的沉默?这场争议不由得引人思考,当商业空间试图借用高深艺术语汇时,如何避免沦为一场自说自话的“惊悚秀”?

让我们先回到马格利特本身。这位比利时超现实主义巨匠,一生痴迷于颠覆视觉常规,在熟悉之物中植入陌生的刺点。在《戈尔孔达》中,无数身穿深色大衣、头戴圆顶礼帽的男子如雨滴般凝固在半空,悬浮于布鲁塞尔寻常街巷之上。马格利特的“惊异”绝非简单惊吓,而是制造出一种深刻的“疏离感”,堪称精密的哲学装置:通过剥离物体惯常的语境与重力,他迫使我们直视“存在”本身的怪异与神秘。画中人的悬浮,是一种集体性的、静默的“存在的悬置”,它邀请观众进入一场关于个体与群体关系的沉思。这种“惊悚”内蕴着潜能——将人从认知惰性中震醒,重新看见世界的不可解。

《戈尔孔达》

然而,久光百货中庭“悬浮大衣”,在移植艺术形式的同时,似乎遗失了马格利特艺术中最核心的转换密钥。问题的要害不在于“像不像”马格利特,而在于语境与功能的彻底错位。马格利特的绘画若放置于美术馆的白盒子中,那是一个被默许的、预期可能会遭遇非常态的空间,观众带着解读艺术谜题的心理准备步入其中。而百货商场的中庭,本就是流通与消费的世俗空间,是日常生活的延长线。人们在此放松、社交、购物,期待的是愉悦、亲和与美的慰藉。空间设计本身就在精心营造一种诱人而安全的梦境。当毫无预警地遭遇一片悬垂的、拟人化的空衣阵列,尤其是衣物作为“第二层皮肤”所具有的亲密联想,被以吊起的姿态呈现时,其引发的本能不适与心理抵触,便如同将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架设在温馨的客厅餐桌之上。艺术的“惊异”在此跌落为消费主义的“惊扰”,因为它粗暴地改写了空间的隐性契约。

怎样的城市公共空间,才能与超现实主义这类挑战性艺术真正相契?超现实主义的公共表达,或许更适合那些本身具有一定反思性的场所:艺术区边缘的实验性地带、公园中引发人与自然遐思的角落,或交通枢纽隐喻流动与迁徙的装置。这些空间本身允许,甚至呼唤某种程度的非常态体验与意义的多重解读。

《云门》

公共艺术一词,重心在“公共”,而非“艺术”。成功的公共艺术,恰恰是那些将艺术性深刻融入公共性的作品。芝加哥千禧公园里的《云门》由印度裔英国艺术家阿尼什·卡普尔设计,灵感来自液态水银,其极致简洁的造型和曲面形成的互动性反射,将市民与城市天际线纳入其中,成为共享欢乐与好奇的舞台,被南来北往的过客亲切地称作“豆子”。美国女雕塑家路易斯·布尔乔亚的系列作品《妈妈》,是一只十多米高的巨大蜘蛛,如今在伦敦、东京等地都能遇见“她”。《妈妈》象征了母亲的力量,暗喻了勤劳、哺育和保护,这是所有目睹“她”的人都能感受到的。纽约的华尔街铜牛对面曾经竖起过一个“无畏女孩”铜像,这个昂首挺胸,斗志昂扬的“小不点”,跨越年龄与种族,象征着女性的勇气和无畏精神。“她”因精准契合了时代的社会情绪,从一个临时设置演变为当时的一个文化符号。这些得到当地人普遍所认可的公共艺术,它们创造了新的聚集理由与认同焦点,同时提供了可参与的解读入口,人们由此产生的惊异之感是邀请性的、生成性的。

《妈妈》

马格利特的《戈尔孔达》描绘了一群悬浮的个体,他们彼此疏离,却又构成一片沉默的、令人不安的风景。而城市,理应避免让它的公民在公共空间中感到冰冷的、悬置的疏离。城市公共艺术应当是一种温柔的坚定,既能提供审美的惊奇与思想的刺激,又能守护至关重要的归属感与心理安全。

久光中庭里悬空的大衣现已撤走,它引发的争议提醒我们:当艺术离开美术馆的白盒子,步入真正意义上的公共领域时,它必须学会用另一种语言说话——不仅关乎美学创新,更关乎社会共情、空间伦理的语言。唯有如此,艺术才能从悬置的状态降落,稳稳地站在大地之上。

栏目编辑:蔡瑾 文字编辑:江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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