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浪漫——毛泽东书法艺术大观(55)从此天涯孤旅!
更新时间:2025-12-23 07:26 浏览量:2
毛泽东《贺新郎·别友》(别杨开慧):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
毛泽东《贺新郎·别友》: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满怀酸楚。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其他不同版本的情况:
(1)1937年毛泽东曾抄录此词赠给女作家丁玲。此时版本为: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惨然无绪。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翻书语。
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曾不记:倚楼处?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思根缕。我自精禽填恨海,愿君为翠鸟巢珠树。重感慨,泪如雨!
(2)1961年春又修改《贺新郎·别友》,并手书赠给副卫士长张仙鹏,此时修订的全稿如下: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翻书语。
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思恨缕。我自欲为江海客,更不为昵昵儿女语。山欲堕,云横翥。
(不同版本内容略有不同,主题思想一致。)
一、《贺新郎・别友》(别杨开慧):
1. 柔情与壮志的交织时刻
1923 年,毛泽东受党中央委派,需离开长沙前往广州筹备国民党一大,与怀有身孕的妻子杨开慧仓促离别。革命事业的使命召唤,撞上夫妻离别的不舍牵挂,催生出这首 “裹着柔情的壮志词”—— 它不是单纯的儿女情长,是革命者 “舍小家为大家” 前的情感留白。
2. 在离别愁中锚定革命初心
上阕:从 “凄然离情” 到 “壮阔壮志”以 “挥手从兹去” 的决绝起笔,随即转入 “凄然相向”“眼角眉梢都似恨” 的细腻描摹 ——“汽笛一声肠已断” 用具象声响戳中离别的痛处,是凡人的深情;但 “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 陡然转势,把个人离愁升华为革命事业的壮阔气势,让 “儿女情” 成了 “革命志” 的情感底色。
下阕:从 “牵挂之问” 到 “未来之约”“人有病,天知否?” 以问句写对妻子的牵挂,是乱世中最朴素的担忧;“霜重东门路”“半天残月” 的凄清之景,把离别愁绪拉满;但结句 “重比翼,和云翥” 以豪迈期许收束 —— 把 “暂别” 化为 “未来共赴革命理想” 的约定,让离别有了 “为天下人谋幸福” 的精神落点。
3. “有情革命者” 的生动写照
这首词打破了 “离别词唯婉约” 的范式,把 “小家之柔” 与 “大家之责” 熔于一炉:革命者并非割舍情感,而是以个人柔情为动力,投身更宏大的 “为天下人谋幸福” 的事业,是 “有情有义、有担有当” 的革命者形象的鲜活注脚。
二、大草版本《贺新郎・别友》赏析
此时期是毛泽东大草成熟的核心阶段,这幅作品以大草为体,既贴合词的 “柔情与壮志交织”,又尽显其书法 “刚柔并济” 的成熟特质。
1.笔墨随词情而转
用笔:刚柔切换呼应情感
写 “凄然相向”“肠已断” 时,笔触柔润细腻,“凄”“断” 的线条纤细却含张力,藏离别的伤感;写 “昆仑崩绝壁”“台风扫寰宇” 时,用笔重按铺毫,线条雄健如铁线,飞白交错间显壮阔气势;结句 “重比翼,和云翥” 笔势舒展飞动,墨色润朗,显期许的豪迈。
结体:欹正共生藏张力
离别伤感句(如 “眼角眉梢”)结体欹侧紧凑,显情绪的压抑;革命壮志句(如 “昆仑”“台风”)结体开张险绝,显气势的勃发;既保大草的灵动,又以隐稳的重心避免狂草失序,贴合 “柔情裹壮志” 的词核。
章法:疏密起伏随节奏
离别段字距偏密、行气收敛,显沉郁;壮志段字距骤开、行气奔放,显迸发;墨色浓淡交替(重墨显愁,淡墨显志),气脉与词的情感节奏完全同步。
2. 笔墨载人格,诗书合精神
刚柔并济的情感载体:
以 “柔笔写柔情,刚笔抒壮志”,实现了 “儿女情长与革命豪情” 的视觉化融合,是 “情感驱动笔墨” 的典型体现;
诗书合一的人格外化:
这幅字既是对早年离别的情感回味,也是中年革命者 “历经沧桑仍怀深情与壮志” 的人格投射 —— 笔墨的每一处转折,都是 “有情有义、有担有当” 的人格底色的外化;
传统出新的审美范式:
以怀素狂草为骨,却融入革命者的精神气质,跳出古人 “纯抒情” 的局限,开创了 “以笔墨载时代精神” 的书法新审美,是 20 世纪书法 “传统创新” 的标志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