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浪漫——毛泽东书法艺术大观(74)风云帐下奇儿在!
更新时间:2025-12-25 10:46 浏览量:1
毛泽东行草书作品清严遂成《三垂冈》:咏史绝唱与毛体行草的精神共振
(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犹拥晋山河。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萧瑟三垂冈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严遂成的《三垂冈》是 “以诗载史” 的咏史精品,而毛泽东以行草书书写此作,让诗歌的英雄气概与书法的雄健气度在笔墨中融成一体 —— 既是对唐末父子英雄的致敬,也是自身胸襟与艺术风格的写照。
一、《三垂冈》:藏在七律里的唐末英雄史诗
1. 诗歌与历史:以 56 字写尽两代英雄的传承
《三垂冈》是清乾隆诗人严遂成的咏史代表作,其核心是唐末李克用、李存勖父子的 “三垂冈之约”:
唐末沙陀族将领李克用(被唐赐李姓)与篡唐的朱温(朱梁)对峙,临终前在三垂冈(今山西长治)置酒,指着 5 岁的儿子李存勖叹 “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20 年后,李存勖果然在此设伏大败后梁,奠定后唐基业。
严遂成游三垂冈时,以七律浓缩这段历史,成了 “以诗写战” 的经典。
2. 诗歌的情感与艺术脉络
全诗以 “英雄 — 遗憾 — 传承 — 沧桑” 的节奏,织就五代乱世的英雄群像:
首联(英雄之起):“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
起笔便立起李克用的英雄形象:沙陀出身的他,纵有雄才也难敌朱温的跋扈 —— 既点出主角的身份,也铺下 “乱世难扶” 的悲怆底色。
颔联(遗憾之深):“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犹拥晋山河”
以 “难扶唐” 与 “拥晋山河” 对照:既写李克用 “忠唐” 却无力回天的遗憾,也显其守住晋地的基业,矛盾中见乱世英雄的无奈与坚守。
颈联(传承之魂):“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
这是诗的核心:“奇儿” 指李存勖,“老泪” 是李克用的托孤之慨 ——5 岁幼童与临终老将的对照,把 “父子托付、壮志传承” 的情感写得浓烈又悲壮,是全诗的精神高潮。
尾联(沧桑之韵):“萧瑟三垂冈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以三垂冈的萧瑟之景收束,再点出当年宴饮时的《百年歌》(陆机组诗,写人生百年)—— 历史的沧桑与英雄气概的流传,在 “人唱百年歌” 中余韵悠长。
3. 诗歌的价值:咏史与抒怀的统一
严遂成以 “小篇幅载大历史”:既精准还原三垂冈之战的典故,又以 “奇儿”“老泪” 的细节,让历史有了情感温度;更借 “至今人唱” 的感慨,把唐末英雄的气概升华为跨越时代的精神符号 —— 这也是毛泽东偏爱此诗的核心原因。
二、毛泽东行草书《三垂冈》:笔墨里的英雄气概
毛泽东书写《三垂冈》的时间在1960 年代(晚年),此时他既欣赏李存勖的军事才能,也满含人生苦短的感慨,这幅行草书是 “书为心画” 的典型:
1. 笔法:行草交融,刚柔随情
这是毛体 “狂草化行草” 的成熟之作,笔法完全呼应诗歌的情感节奏:
写 “英雄立马” 时,笔力雄健、露锋直出,如沙陀英雄的豪迈;写 “朱梁跋扈” 时,线条粗重带涩,显乱世的沉郁;写 “风云帐下奇儿在” 时,连笔流畅灵动,透出少年英武的锐气;写 “鼓角灯前老泪多” 时,笔锋沉缓、墨色偏浓,贴合托孤的悲壮 —— 笔法的刚柔、疾缓,成了诗歌情感的 “视觉翻译”。
2. 结体:欹侧纵长,开合藏魂
毛体典型的 “纵势欹侧” 在此作中被发挥到极致:
字势多右高左低、纵向舒展:“沙陀”“朱梁” 的欹侧显乱世的动荡;“奇儿” 的紧凑显少年的英气;“百年歌” 的舒展显历史的余韵;
结体的开合与诗歌节奏同步:颈联 “奇儿在”“老泪多” 一放一收,既对应父子的身份反差,也让情感在笔墨中起伏。
3. 章法与墨色:气脉贯通,枯润载情
章法:以条幅式布局,字间连带自然、行距疏密得当,如 “萧瑟三垂冈下路” 的连笔,似历史的沧桑在笔墨中流淌,通篇气脉如战场的鼓角般连贯;
墨色:枯润交替明显 ——“英雄”“奇儿” 处墨色浓亮,显气概;“老泪”“萧瑟” 处带飞白,显沧桑,墨色的变化成了情感的 “刻度”。
4. 书法与诗歌的精神共振
毛泽东书写此诗,是与诗歌的 “英雄传承” 产生了双重共鸣:
毛体的雄健、飞动,既让诗歌的英雄气概有了视觉载体,也把自身的胸襟与时代心境,藏进了笔墨的起伏里。
这幅作品的妙处,正在于 “诗魂与书魂的合一”:
严遂成以诗写英雄传承,毛泽东以笔写精神共鸣,让唐末的三垂冈,成了跨越千年的 “英雄与艺术的交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