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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裂症艺术家用自画像记录自己的疾病,直到人生最后一刻

更新时间:2025-12-29 11:53  浏览量:1

布莱恩·查恩利(Bryan Charnley)是一位英国艺术家,他广为人知的《自画像系列》(The Self Portrait Series)集中呈现了精神分裂症对个体的深远影响。这个系列的初衷,是展现精神分裂症患者身上的“人性”,并通过具有普遍意义的视觉隐喻,描绘这种疾病给当事人带来的创伤体验。

布莱恩·约翰·查恩利于1949年9月20日出生在蒂斯河畔斯托克顿(Stockton on Tees)。他是双胞胎之一。童年时期,他随父母先后生活在伦敦、肯特郡奇斯尔赫斯特(Chislehurst),以及父亲任教(高级讲师)的克兰菲尔德(Cranfield),最后定居在贝德福德附近的布罗姆汉(Bromham)。他从小就展现出突出的绘画天赋。1968年夏天,18岁的他经历了第一次严重的精神崩溃,但在同年仍顺利完成了莱斯特艺术学校的艺术预科课程。1969年,他进入伦敦霍本的中央艺术与设计学院(Central School of Art and Design)就读,但因再次发作未能完成学业,之后被诊断为急性精神分裂症。1971年至1977年间,他与父母同住,接受了多种治疗,其中包括电痉挛/电休克治疗(ECT,ElectroConvulsive Therapy 或 Electroshock Therapy)。

1978年,查恩利搬到贝德福德,开始独立生活。他重新投入绘画创作,希望以专业艺术家的身份立足。这一阶段,他不断尝试当时艺术界的多种流行风格。1982年,查恩利的创作重心发生转变,他从花卉题材转向以精神分裂症本身为主题。这与他在“贝特勒姆心灵博物馆”(当时仍名为贝特勒姆皇家医院 Bethlem Royal Hospital)看到的相关收藏作品深受触动有关。1984年,贝特勒姆皇家医院购入了他4幅作品,纳入永久收藏。

1989年,查恩利在伦敦考文特花园的德莱登街画廊(Dryden Street Gallery)举办了个展。1990年,他的两幅作品《天使》(Angel)和《束衣》(Straitjacket)入选皇家艺术学院的“Visions”展览。

然而,身为画家所取得的那一点点成绩和认可,远远抵不过他每天与疾病和强效药物抗争的巨大消耗。他后期的《自画像系列》,正是在不断尝试调整两种药物——Depixol 和 Tryptisol——剂量的过程中完成的。最后的17幅自画像,以近乎直白的方式,记录了他在减药、停药过程中精神状态的持续下滑,以及由此带来的严重痛苦。1991年,查恩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离世时,他的最后一幅自画像仍停在画架上,尚未完成。

这些作品全部为布面油画,规格为20×20英寸(51×51厘米)。当时计划为《自画像系列》撰文的玛乔丽·华莱士(Marjorie Wallace)鼓励他记日记,以帮助观众理解画面中的象征和意象。

《自画像系列》于1995年在英国国家肖像馆(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展出。

1.1991年4月11日至16日

一幅偏传统的肖像,两次写生完成。像吗?当时每天吃两片3毫克 Depixol 和两片25毫克 Tryptisol,人昏昏欲睡。创作时间:1991年4月11—16日。

2.1991年4月20日

我把 Depixol 减到每天一片3毫克,用 Tremazepam 助眠,整个人异常敏感、多疑。总觉得楼上的人能“读心”,再用语言把我的念头“回放”给我,像在精神上把我钉住。我相信自己在释放强烈“精神振动”,容易被他人捕捉,于是在画里画出巨大的“兔耳”,表现对人声的过度敏感和惊惶。我也坚信很多人在用心灵感应(E.S.P.)读取我。4月17日才减到一片,现在才真正体会到骤减的冲击。

3.1991年4月23日

自画像系列受路易斯·韦恩那组随病情恶化而愈怪的猫画启发,它们像一个解体的自我。我以为自己的画也会走向“幻觉几何”,却因几乎无法集中精力,只画出粗糙涂鸦。我把这归因于 Depixol:它原本帮助集中,一旦停用注意力就垮掉。这并非发病初期的问题,而是长期依赖的后果。当时我仍吃一片 Depixol 和安眠药。我深信很多人有超感官知觉(E.S.P.),能进入我的大脑,所以在画里给眼睛画叉;他们还会直接说出“听到”的念头,于是嘴上也画叉。被划掉的日期,则来自我不断纠结第一幅自画像到底是“一次”还是“两次”完成。

4.1991年4月24日

既然能用绘画呈现“精神崩解”,就不想错过。此画画于上一幅完成的次日,画中那两只“心灵感应的角”其实当嘴用。完全无法集中,使画面再次呈现涂鸦感。头部的斑点用的是自己的血,以传达强烈的精神痛楚。那阵子我抽烟很凶,所以画了烟斗;没有眼睛去看清现实,嘴也被缝上。血来自我扎伤拇指根部——若仍在重度镇静状态,恐怕做不出这种事。当时仍只是服用一片 Depixol 和 Tremazepam,却已经预感自己撑不了太久。

5.1991年4月29日

情况失控。一种难以言说的“精神力量”让我坚信只要抽烟就会有严重后果,几乎把我逼疯,边走路边扔烟草。4月24日那天,我一口气吞下15片 Depixol,想摆脱内在强迫和“心灵感应”的困扰,却毫无效果,随后几天持续大剂量服药,也没见好转,还考虑再住院。一次长时间散步回家后,双胞胎兄弟打来电话,我倾诉后,他几句直接真诚的话切中要害,那股“精神力量”随之瓦解。

为呼应4月23日的“Love hurts”,我写下“Love is Strange”,因为那是我患病以来第一次真切感到被帮助,之前多半只让我更沉重。这句话也呼应“爱即真理”的观念。我本想写“真理是力量、是美、是爱”,最终还是留下“Love is Strange”,也因喜欢这首歌。医生面对棘手症状往往只是一味加药,很少换思路;药再多也未必见效。

真正带来转机的是理性的洞见——“真相”的力量与震撼。我不认同“药刚好起效”的说法,而相信理解和理性才是关键。精神分裂症类型繁多,有些患者难以依靠理性,这可以理解,但把所有人都塞进同一条“药物之船”并不合理。那些难以理解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弄清真相对我至关重要。

6.1991年5月2日

那次精神“释放”后,药物的生理效应真正显现。我把剂量调回最初:6 毫克 Depixol 与 60 毫克 Tryptisol,却几乎失去全部精力,也因此在画里大量依赖象征和隐喻,无力做更复杂的创作。“蛹”象征这段滞缓期;灵魂由一只被阴影压制的鸟代表。与原生家庭相关的情感纠结,被一组含蓄的人体符号概括;思想冲突则用一个“两头人”表现,其中一头是“鼻子头”,强调感知与理性拉扯。晾衣绳象征所有“脏衣服”和隐秘念头被晾在阳光下。被切开的十字架象征精神分裂症带来的一种“自我受难”;戴帽子的人始终在“看着我”,却把一切压在帽子底下,同时也暗示方向感缺失与意志分裂,如同那个“鼻子当头”的形象。

7.1991年5月6日

我感觉自己成了讥讽的靶子,一些陌生人的态度更让我不知所措。这究竟怎么了?我曾因软弱、讨好的说话方式,让一位女孩在巨大压力下做出极端选择,这与我后来病情加重密切相关。嘴里的钉子象征我“没有真正的舌头”,缺乏有力量的表达,只会迎合。周围的人难以理解我当初的愚蠢,也难以原谅。我几乎失去了正常社交能力,这种语言和人际的匮乏酿成悲剧,也让我成了攻击焦点。眼睛上的钉子意味着我对很多事“看不清”,而他人仿佛具有心灵感应能力,我在这方面像个“盲人”。“爱让人受伤”。在精神科医生建议下,我刻意远离亲密关系。当时剂量是两片 Depixol 加两片 Tryptisol。

8.1991年5月14日

自我像被持续攻击、撕裂的躯体。画中罗马士兵的腿源于我对某种暴力权力结构的恐惧——在想象中,它打着“维护女性健康与名誉”的旗号,巩固自身地位,为过度干预提供理由。我也总觉得,历史上真正推动十字架刑罚的,是世俗权力。我的自我正经历一场象征性的“被钉十字架”。我的情感、原生家庭情结和复杂认同,被那条“意大利人的腿”浓缩。意大利文化常被认为在维护女儿名誉方面格外敏感,而我曾因不懂分寸深深伤害过一位女孩。那位在极端行为中严重受伤的女孩虽非意大利人,但若置身那种文化,我或许会面临更严厉的“清算”。因此,这条“罗马人的腿”不断触发我的不安和恐惧。我常觉得自己总在“错误一边”,看不到赢面,只剩失败与羞耻。理智上似乎接受了这一点,情绪上却仍反复被刺痛。

9.1991年5月18日

自5月10日起,我把 Tryptisol 减为每天一片,睡眠明显减少。我感觉大脑在剧烈地进行“思想广播”,却完全失控,于是把大脑画成一个巨大、独立运作的嘴巴。无论这种解释是不是准确,我认为根源在于左侧那颗“破碎的心”,所以在画面左边画出一团破碎血肉。与之相连的脚把嘴巴撑开,让思想被迫外泄。我总觉得自己在和自己对立,被自己撕裂。嘴里的钉子再度象征社交和沟通上的困境,使我格外容易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同时,我也觉得自己不断发出强烈“人格振动”,因此画出从头部发出的波浪线。

10.1991年5月23日

我已经厌倦反复解释自己的画——这本身就是一场悲剧:许多人看不到那些朴素却富有诗意的象征。整幅肖像的蓝色来自减量抗抑郁药后的情绪低落;波浪线则源于某次经历:当我以为暂时安全时,街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以“心灵感应式”的口吻精准戳中我当下的状态,让我情绪瞬间被刺穿。

那时我对这幅画颇满意,而那人的话语又极其针对,让我几乎确信自己在向外释放可被“读取”的精神波动。我很满意“大脑变嘴巴”这一装置,因为它成功将“思想广播”具象化,所以再次使用。用绘画表现不可见之物极难,只能依靠象征,并尽量赋予诗意张力,但人们往往忽略这一点。

此时我最怕的是“思想广播”。随着一些洞见的获得以及减药生理影响的减弱,这种痛苦后来略有缓解。当时我极度害怕广播和电视,总觉得自己和电波纠缠在一起,被完全暴露,十分难堪。一旦这种感觉出现,人们要么嘲笑,要么用尖刻话语回应,使我更确信这是真的,于是愈发远离社交。

11.1991年5月24日

也许,一颗破碎的心才是一切开端,那种疼痛极其真实。我已经尽力在画面左侧呈现这种感受;右边的蜘蛛腿,则表现各式压抑,以及念头像从水下浮出、开始“被广播”时那种强烈恐惧。当时我觉得自己正接近一种更集中、更尖锐的精神分裂表达。自5月19日起,我把药量减到一片半 Depixol,加一片25毫克 Tryptisol。

12.1991年6月8日

蜘蛛腿成了我内在状态的核心象征。我画它们从大脑向外辐射,离中心越远力量越弱——想到它们在远离“核心”时会慢慢消散,多少让我安心。那些“燃烧的心灵感应之箭”在画里被具象为声音,恰好在念头诞生的瞬间射入。画面中的白色代表思维;两个三角形相遇,产生一次看似理性的“放电”,却立即被一支燃烧之箭刺穿。蜘蛛腿象征各类压抑,无论社交还是其他方面。后来我发现这并非全部真相,但确是其中关键一部分。

13.1991年6月13日

人们热衷谈“技巧”,对毕加索式的象征和诗意赞不绝口,却说我“不会画”,认为我的技法只是为想象服务,好像这是缺点。也许有人觉得应先讲技巧,但在我看来,一旦剥离技巧,毕加索的后期作品其实平淡。除非在某些画面上不得不“用力过猛”,我的技法并无大问题。别人不断用我过去的事来刺激我,而我对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那些被掏空的蛋壳像被清空的大脑——再无内容和秘密,成了某个握有权力者的“养分”。两个鸡蛋?昨天也是一样。我自然会时常生出自毁念头,于是把梵高最后那幅小麦田里的乌鸦也画进来。那些“心灵感应之角”和作为嘴的声音在一旁冷笑;鸟自蛋出,所以这些乌鸦也像我散落的念头。流言不断加深我对“心灵感应”的恐惧,也是我陷入强烈绝望感的主因。当时我仍服用一片半 Depixol(每片3毫克),并自5月24日起完全停用 Tryptisol。

14.1991年6月19日

他们只是“来凑热闹”吗?这种感觉像对我精神内在世界的闯入,仿佛人人都把脚塞进我的心门。我仿佛嘴被钉住、舌头打结,几乎无法回应。

15.1991年6月27日

这是一幅极其复杂的画,因为我觉得自己已接近“精神分裂体验的核心图像”。首先,我是透明的;在完全失控的局面中,我艰难地做出各种尝试以保留一点控制感(画中握控制杆的人象征这一点)。我的大脑与自我被钉子穿透,如同基督在十字架上一动即痛,我对自己的尊重与感觉也仿佛被“钉死”。

从这里起,我对自身状态的理解逐渐深入,却更难找到合适图像。后来我意识到,引发“心灵感应”“读心”体验的主要是恐惧——一种源于愤怒的恐惧。那条被红绳绑住、戴口套的猛兽象征被压抑的愤怒:因无法回应指责,这股情绪潜伏在无意识中,扭曲了感知,制造幻觉。也就是说,当恐惧减弱时,这些体验不会如此强烈。我用两条巨大、上翘的眉毛末端长出的嘴来表现:感官被恐惧“弯折”,在视野边缘制造出扭曲感,这也是我总觉得自己像“看不见”的原因。“他对你很生气,他在对你发火”——这种潜在的愤怒引发恐惧,恐惧演化为偏执,最终成为精神分裂所特有的幻觉与症状。即便如此,我在社交上仍十分被动。

这会改变吗?还是愤怒会一直存在?我打算继续以自画像记录改变,当这些作品汇集起来,将成为一份关于20世纪末人类生命体验的重要档案。《自画像》将在一定深度上呈现:作为一个人,同时也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是怎样的感受。自1991年6月22日起,Depixol 减为每天一又四分之一片(每片3毫克)。

16.1991年7月12日

画面中央写着一句歌词:The cards are no good that I'm holding unless they are from another world(我手里拿的牌一无是处,除非它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出自鲍勃·迪伦(Bob Dylan)的《Series of Dreams》,是《The Bootleg Series, Volumes 1–3》里的最后一首。

17.1991年7月19日

对于最后两幅自画像,布莱恩·查恩利未留下说明。一般认为,画中黄色与红色主色,象征他当时承受的极度精神痛苦与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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