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起源的语义分解和符号学还原

更新时间：2025-03-11 15:25  浏览量：7

以往的艺术起源研究之所以无法统一，原因之一是研究者们提出的问题具有不尽相同的语意指向，也就是对“艺术起源”这一复合概念具有不同层次的理解。因此，在把这一问题还原为符号发生学问题之前，有必要对作为讨论出发点的概念本身做一点粗略的语义分析。这样，在“艺术起源”这个共同的题目之下，我们至少可以看到三个不同层次或方向。它们分别是：

（1）何时何地出现了第一件艺术作品？

（2）最早出现的艺术品是什么样的？

（3）人类开始艺术活动的主观动机或心理基础如何？

若对上述层次不加区分笼统地讨论艺术起源问题，就难免会出现表面上分歧甚大而实际上互不交锋的“平行”论争。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将把“起源”一词所引起的3种不同语义指向分别概括为艺术起源研究的3个基本层次，即艺术起源的年代学问题、艺术起源的形态学问题和艺术起源的动力学问题。就目前情况来看，这3类问题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分歧意见，其解决的程度也还都未能令人满意。符号发生学的探讨，将有助于统一上述3个层次的问题。这是因为：

第一，艺术作为符号的特殊形式，它的起源首先应追溯到符号的起源，而符号的起源归根结底须从主体的心理机制——符号功能的发生来考察。这样，艺术起源的动力学问题就其实质而言，本身就属于符号的主体发生机制问题。模仿也好，游戏也好，巫术等原始宗教活动也好，同样是以主体符号功能的特定发展水平为其最终根源的，所以，它们同艺术的关系只有放在符号发生的过程中考察，才不至于流为独断的起源原因。

第二，诸如“最初的艺术是什么样的（即以什么形式出现的）”这类形态学问题，不可能完全靠实证材料来加以解决，必须借助于理论上的推论。符号发生学恰恰为这种推论提供了必要的基础和依据：只有在理论上解决了人类最初的符号行为及符号产品是什么样的，才能进而认识最初的艺术可能采取的形式。不仅如此，还将进一步认识不同的艺术形式在发生学中的大致顺序。简言之，艺术起源的形态学问题是符号起源的形态学问题的一部分。

第三，艺术起源的年代学问题只有同形态学问题相联系才具有实际意义，孤立地谈何时何地出现了第一种艺术作品，同不加分析地谈“起源”一样，也容易造成语义混乱。理由很简单，“艺术”是一个集合概念，它包含各种不同的艺术门类。只有落实到每一种具体的艺术门类形式，才可能分别讨论其发生的时间问题。那种以某一种史前艺术实物来确证艺术起源上限的做法，在逻辑上是难以成立的。

为此，我们把史前艺术的各种不同形式归纳为三大类：一类是形体动作艺术，包括舞蹈、仪式性表演、哑剧等。其特征是以主体的身体动作作为表现的媒介。第二类是空间造型艺术，它包括建筑、绘画、雕塑、装饰品、文身以及陶器工艺等。其特征是以某种静态的物化形式为表现的媒介，因此这一类艺术作品具有空间上的伸展性。第三类是时间艺术，包括音乐、诗歌、神话、传说故事等。其特征是以语言或音调等听觉符号为表现的媒介形式，作品具有时间上的延展性。

以上艺术的三大部类划分标准与其说是美学的，不如说是符号学的。有了这种以符号媒介形式来划分的艺术部类概念，艺术起源的年代学问题也就自然在符号发生过程中得以具体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