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 乔纳斯·斯坦普：无亦是有，盐田千春在“空”裙缺席的旋转间重新定义“存在”！- 凤凰艺术
更新时间：2025-06-06 16:14 浏览量：1
盐田千春
盐田千春最新大展“静寂之空”由红砖美术馆馆长闫世杰策划，该展被广泛视为艺术家迄今为止最具代表性的展览之一，标志其艺术生涯的重要转折点，并成为2025年中国艺术界极具标志性的展览事件。
艺术史学者、国际策展人乔纳斯·斯坦普（Jonas Stampe）为《盐田千春：静寂之空》大展撰写五篇系列评论，逐一深入剖析展览中的一件作品，从形式语言、观念内核与情感维度展开探讨，并将其置于盐田千春整体艺术实践的语境中进行审视。
以下，“凤凰艺术”首发乔纳斯·斯坦普撰写的五篇《盐田千春：静寂之空》大展系列评论之首篇：《无亦是有，盐田千春在“空”裙缺席的旋转间重新定义“存在”》。
“盐田千春：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若想在2025年真正沉浸于艺术世界，红砖美术馆举办的“盐田千春：静寂之空”展览无疑是绝佳之选。这是盐田千春在北京的首次大型展览，也是充分领略其宏大艺术视野的最佳契机。
盐田千春与红砖美术馆馆长、此次展览策展人闫士杰，“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开幕现场，2025
“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开幕现场，2025
盐田千春，《手中的钥匙》，2015年，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
盐田千春在国际艺术舞台上的突破，始于2015年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上的沉浸式作品《手中的钥匙》。这件极致壮美的作品由五万把钥匙构成，这些钥匙悬挂在由紧密交织的红线组成的“红云”之下，红云本身悬浮于两艘木舟上方。该作品将威尼斯双年展日本馆转化为开放的沉浸场域，以最诗意的形态实现当代政治、记忆与离散的融合。
盐田千春，《手中的钥匙》，2015年，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
这些锈迹斑驳与光泽尚存的钥匙均由当地民众捐赠，作为人类故事的集体网络悬置于空间，每把钥匙皆栖居着开启家宅与生命之门的记忆。赤色线云宛若由生命线与血管编织的天际，成为个体与集体经验间的关键联结。视觉上与之呼应的两艘木舟，暗指当年17万移民乘小船从北非横渡地中海至意大利的欧洲移民危机。这场移民潮仅在2014年便导致逾3000人溺亡，真实死亡数字唯天穹与地中海知晓。
盐田千春，
《手中的钥匙》，2015年，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
在双年展的专业预展上，我被《手中的钥匙》的视觉冲击力和概念深度深深吸引，每把钥匙中蕴含的人文关怀也让我深受触动。坦率地说，这是一件诗意的杰作，它让盐田千春一举闻名全球。这件作品在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本应为她赢得双年展的金狮奖。其精妙的政治诗意、情感共鸣、精湛技艺以及视觉感染力，让我们能够全身心地沉浸于一种独特的诗意想象之中。那是一个极具启发性的时刻。
盐田千春出生于近芦屋的大阪阪神地区——1954年开创行为艺术的具体派艺术家之摇篮。在京都精华大学求学期间，她即开始创作行为作品。正是在对行为艺术及其广袤、敏感且无界的物质宇宙探索中，盐田发现了羊毛线作为雕塑材料的潜能。这象征性的线材在其毕业行为作品《从DNA到DNA》（1994）中展现出令人信服的运用与精妙表达。从这件早期作品留存的照片中，能够感受到她未来作品的雕塑风格雏形。
盐田千春，《从DNA到DNA》，1994
艺术家脆弱的躯体横陈于地面，成为赤色丝线自天顶垂降的焦点。线束在中途收聚窄化，抵近身体时复又舒展——这一形态让人联想到沙漏的时间流逝，也像是脐带将胎盘与胎儿连接起来的原始纽带。
盐田千春，《从DNA到DNA》，1994
这件作品显然预示了她未来的创作方向，虽不完全相同，但有着相似的视觉语言和社会议题探讨。在她的作品中，毛线不仅是一个重要的象征元素，她还通过多种方式用毛线来表达情感、界定和占据空间。她将身体、物体与天花板、地板、墙壁、楼梯和柱子等基本建筑元素相连接，在有限却开放的空间中塑造体量而非单纯的形状，构建起一种视觉语法。
盐田千春，《一条线》， 1994. Photo : Ben Stone
她与周围的开放空间展开对话，将其视为一张三维的白纸，让“无”成为无形“有”的表达。盐田千春精心构建三维空间结构，她设计的沉浸式空间不仅用于自己的身体表演，也供观众进入、探索和体验——这些空间将我们包围并连接起来，让我们完全沉浸其中。从视觉和概念层面来看，这件早期作品中已经蕴含了她未来那些兼具深度与规模的沉浸式作品的起源与种子。
盐田千春，《成为绘画》，1994
盐田千春，《积累》, 1994. Photo : Ben Stone
1996年，盐田千春移居德国。在此之前，她已经探索出了以毛线为主的形式和材料世界，同时还尝试过其他材料，比如豆子、纸张和胶水（1994年《一线》）、红色瓷漆（1994年《成为画作》）、橡子和黑线（1994年《积累》）、脐带、黑线和灰烬（1995年《我的存在作为身体的延伸》）、竹子和黑线（1996年《相似性与能量流动》），还有玻璃管中的血液和线（1996年《回归意识》）。
盐田千春，Similarity, 1996. Photo : Chiharu Shiota
《浴室》，影像截图，1999
当盐田决定赴布伦瑞克美术学院师从战后最重要艺术家之一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时，其基于行为艺术的语汇体系已然成型。尽管二者未见直接的形式影响，但在生死等存在主义议题上可感知情感亲缘性。
盐田千春，《我从未看见自己的死亡》，1998
在阿布拉莫维奇丰沃的艺术土壤中，盐田发展出独树一帜的物质-概念感性，除身体与线材外，更纳入动物骨骼与水（《集会》1997）、鸡脚与鞋履（《畏寒》1997）、骨骼与蛋（《我从未见过我的死亡》1997）等元素，构建出情感视觉词典。
盐田千春，《其后》，1999
布伦瑞克求学结束后，盐田持续以标志性线材作品与平行创作实验拓展艺术语汇。1999年的大型装置作品《其后》便是其中之一，这件作品中，几件超大号的女性连衣裙被故意弄脏，悬挂在天花板上，上方不断有水淋下，逐渐将它们洗净。该作品不仅展现了一个转变的过程，还通过服装和清洗的概念及物理隐喻，表达了净化、缺失、记忆和变形等主题。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多重现实》是红砖美术馆“静寂之空”展览的核心开幕作品，它借鉴了女性连衣裙这一主题，但呈现方式却截然不同。在美术馆12米高的展厅内，盐田千春打造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沉浸式场景：七件巨大的连衣裙——四件素白与三件赤红的七米衣袍逆时针回旋于镜面水池之上，在幽暗空间中被戏剧性光域切割成漂浮的纪念碑。侧墙悬挂的《其后》历史照片——那件被泥浆浸染的裙装以等比例黑白影像显现——既是对创作谱系的回溯，亦构成对缺席身体的双重追忆。
《多重现实》将原本的裙子主题转化为一种更为复杂的沉浸式体验。运动、规模、镜像、象征意义，以及黑、白、红之间的强烈对比，共同营造出一种有利于冥想和反思的氛围。持续的逆时针旋转赋予作品动态感，而水面则反射并略微扭曲悬挂的裙子形态，为观赏体验增添了多层次的视觉复杂性和动感。
盐田千春曾富有诗意地写道："空衣揭示曾存活的躯体，织物的运动犹如缺席之舞——肉身消逝，其存在仍通过布料震颤被感知。"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或许并非巧合，又或许是潜意识的体现，七件在长方形池塘平静水面上倒映的旋转红白色连衣裙，让人联想到苏菲派托钵僧的白色长袍。在如今土耳其的版图上，13世纪苦行的伊斯兰教梅夫拉维教团的成员会进行旋转仪式，这些男性托钵僧在仪式中双臂举起，右手掌心向上朝天，左手掌心向下朝地，同样逆时针旋转。《多重现实》中众多连衣裙同步旋转，而非单独转动，这种共鸣尤为强烈，它传达出一种集体的精神节奏，让人联想到苏菲派传统的冥想修行。
虽然《多重现实》中旋转的裙子在视觉上呼应了托钵僧的旋转，但在概念上，它们表达了对死亡、重生和神圣连接的动态冥想。这是一种唤醒人们对生命无常和自我超越之旅认知的方式。持续有节奏的旋转，代表着托钵僧以爱拥抱全人类，同时放下自我或个人欲望。通过旋转和身体运动，托钵僧进入冥想状态，聆听宇宙的微妙声音，在旋转的冥想中放空心灵，达到一种超脱的境界。在这个境界中，自我象征性地消亡，与神圣的存在相融合，遵循苏菲派"寂灭前死亡"（to die before you die）的理念。
托钵僧通过旋转，从身体上体现了这一理念，放空自我，为更伟大的事物腾出空间。旋转并非为了达到虚无的状态，而是让个体身份融入神圣的现实——超越自我，实现终极的存在，体验深刻的精神合一。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
这种仪式性的旋转成为精神超越的身体表现，持续的圆周运动既是旅程也是终点——是一条放空自我、为与神圣连接创造空间的道路。托钵僧将死亡的概念从终点转变为入口，从自我的局限迈向神圣之爱的无限体验。
盐田千春的旋转裙子在唤起人们对托钵僧联想的同时，也从更普遍的层面探讨了旋转对于人类的意义。这不仅涉及地球的自转以及太阳系在银河系中的运动，还包括我们身处不断的宇宙旋转之中，却能体验到显著的稳定性。我们很少意识到，我们并非只是这一宇宙转动的观察者，而是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宇宙转动也是我们自身的一部分，我们的存在依赖于这些永恒的运动。由这些旋转力塑造的引力意义重大，它维持着我们的大气层，保护着我们呼吸所需的氧气，这是所有生命的必需品。一种无形的生命之气充满了裙子，以一种美丽的“身体 - 虚空”隐喻，取代了缺失的身体，但其中却充满了生命力。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多重现实》中旋转的裙子与平静的水池形成鲜明对比，引发了一场动态的冥想。这片反射水面平静、清澈且寂静，它纯粹为了回应和反射而存在。其沉浸式的规模营造出一种静态的无限感和深邃感，引发人们对转瞬即逝之物的沉思。在这里，水池是一个强有力的象征元素，它让人联想到日本和中国园林中的宁静水域，同时也增添了视觉和概念上的多重含义。它不仅反射出上方的事物，还暗示着下方的平行世界——一个超出我们直接感知的镜像现实。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在水池中央，有一条由圆形白色踏脚石组成的正弦曲线，这些石头就像一个个点，让参观者能够“在水面上”行走，跨越整个水池。这种布局类似于太极图中分隔黑白两半的线条，在黑暗的水中，白色石头组成的线条代表着阴阳（黑与白）之间的相互联系和持续流动，喻示着运动和平衡。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水面完美地反射着一切，却不受所反射事物的影响——这体现了日本文化中觉悟之心的概念。它代表着备受推崇的“无心”（無心）和“无我”（無我）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意识如同平静的水面，如实反映现实，不产生扭曲或执着。在日本园林中，这种反射水池被称为“镜池”（鏡池），代表着“空”（空，kū）以及禅宗的理念：现实既存在于物体本身，也存在于其倒影之中；同时也体现了“无常”（無常）的观念，即万物皆无常。它们作为沉思的焦点，表达了“物哀”（物の哀れ）这一日本核心美学概念，即对事物的共情以及对无常的悲悯。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水面的反射捕捉到了存在的短暂本质，唤起了生命如梦般转瞬即逝的特质。当它反射出旋转裙子的冥想运动时，在动与静、永恒与变化、存在与缺失之间形成了强烈的对话。它通过反射而非直接呈现，让无形的事物变得可见，表达了一种共情的无常，正如盐田千春诗意描述的那样，默默地“揭示所有曾经存在过但如今缺席的身体” 。
《多重现实》深刻地探讨了存在与缺失的问题，它就像一个视觉公案，挑战着我们对现实的基本认知。这些巨大的连衣裙在空气和氧气中旋转，处于一种非二元的状态——它们以物质形式真实存在，但又有力地表达了其所容纳身体的缺失。每件连衣裙保留了人体的轮廓，却又戏剧性地强调了其中的空虚，呈现出一种既存在又缺失、既缺失又存在的状态。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水面的反射进一步深化了这种非二元性，它消解了所有的对立，迫使我们同时见证裙子及其倒影——两者都处于一种既不完全真实也不完全虚幻的状态。虽然倒影缺乏物质实体，但在视觉上却完整呈现，就像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维度的完美幻影。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通过这片反射水面，旋转的裙子呈现出存在与缺失的四重结构：物质的裙子（形式上存在，但缺少原本应有的穿着者）、反射的裙子（以图像形式存在，但缺少实体）、缺失的人体（身体上缺席，但通过暗示存在），以及最后，这个缺席身体的倒影（一个已经缺席的实体的空灵缺失——一个虚空对另一个虚空的映照）。
这种辩证关系与前面提到的禅宗“无心”概念相呼应，代表着摆脱自我执着和理性思维的束缚，或者说与“悟”（satori）——即开悟或觉醒的概念相通。
这种理解与各种关于“空”的概念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在道家哲学中，“无”（無）的原则并非单纯的空虚，而是一种具有生成潜力的状态。正如老子在《道德经》中以深刻的中国哲学思想所写：“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围绕缺席身体塑造的空裙子，体现了这种非二元性——它们的意义恰恰源自于不存在的事物。而下方平静的水面，其接纳和柔顺的特质，体现了道家将“空”视为最高美德的理念，它反射一切，却不试图占有任何事物。通过这片具有诗意想象的反射静水，盐田千春触及了日本和中国传统中深刻的哲学层面，在那里，“空”与“反射”相互交织，成为超越二元感知理解现实的途径。
同样，在禅宗佛教中，“空”的概念揭示了所有现象都缺乏固有实体，它们的存在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没有隐含的人体形态，空裙子就没有意义；倒影也无法脱离水面和被反射的物体而单独存在。这是对“空”的完美诠释，“空”并非虚无主义的空洞，而是相互依存的存在与变化，其中每个元素都依赖于其他元素才能获得意义。正如《心经》中著名的表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这里，通过物质裙子的仪式性旋转及其非物质的倒影，这一理念得以具象化呈现，所有元素都在交融中旋转。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日本禅宗的“无”（mu，無）或“虚无”概念，进一步阐释了《多重现实》，它表明虚空并非仅仅是缺失，而是一种体现存在与非存在非二元性的状态，强调超越逻辑和理性推理的重要性。旋转的裙子就存在于这个临界空间中——既存在又缺席。就像禅宗书法中的“圆相”（ensō），它在存在与缺失、形式与空无的二元性中既完整又不完整，作为一种需要体验的视觉公案，旋转的裙子创造出一个完美的运动圆圈，却始终保持着未被填满的状态。
在日本美学传统中，这种相互作用体现在“间”（ma，間）的概念中——即停顿和富有意义的虚空，充满张力的空白空间赋予周围事物意义。这个概念也体现在盐田千春对线条和虚空的运用中，在这里，平静的水面作为一个负空间，却绝非空洞无物。相反，它成为一个具有强大反射潜力的场域，在存在与非存在之间转换。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裙子的红白配色进一步强化了这种二元性，在日本文化中，白色传统上与缺席、纯洁和死亡相关联，而红色则象征着存在、活力、激情和肉体。两者并置，形成了一种存在与非存在的视觉节奏，反映了整个作品的存在主义基调。
盐田千春，《多重现实》
，2025；“静寂之空”，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5，摄影：邢宇
作为观众，我们都见证了这些在平静水面上反射的旋转空缺，直面自身存在的短暂性——我们的身体在时间中短暂存在，注定走向缺席，但或许并非真正消失，而是经历了某种转变。在这些旋转的形态中，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缺失的事物，还有由缺失创造的神圣轮廓——当转瞬即逝的事物消逝后，所留下的形状。通过这种方式，这个沉浸式作品暗示着，缺席本身并非空无而是另一种在场形式，非终结而是转化，非丧失而是存在方式的更迭——这一真理在从安纳托利亚旋转的托钵僧到京都寂静的冥想寺庙等不同文化传统中都得到了认可。
乔纳斯·斯坦普（Jonas Stampe），艺评家、国际策展人。1965年出生于瑞典哥德堡市，拥有瑞典、丹麦双国籍，现工作并生活于北京和哥德堡。他曾在法国巴黎高等社会科学院和瑞典德隆大学学习当代艺术史和理论，并旅居法国长达25年。
他自2010年起定居中国，以其学术研究和策展实践深入中国当代艺术脉络，融合国际视野，致力于推动东西方艺术的交流与发展。
从2000年至今，他策划了共计超过1900场行为艺术活动、艺术节及展览，涉及来自60个国家超过480位艺术家的参与。其中包括Live Action、威尼斯·现场、广州·现场、北京·现场等多个标志性行为艺术节。他创立的Live Action艺术节将于2025年迎来20周年。
2017年起，他加盟北京红砖美术馆，任高级策展人及资深研究员。2019年起，他与妻子肖戈成立策展组合，策划了大量颇具影响力的展览，包括CHAO 艺术中心年度大展“观看之道”，获得《罗博报告》年度策展人奖。2020年，他与肖戈再度合作策划“从屏幕到观念—50 年的历史”“当速度成为形式—在屏幕里生活”等展览。2024年，他与肖戈在威尼斯双年展同期策划了全球首个行为艺术全息影像展《VIVAAR VENEZIA》。目前他与肖戈在北京凤凰中心联合策划了《贝纳·维内：超越观念与物质》回顾展，是法国艺术大师贝纳·维内（Bernar Venet）迄今为止全球最大规模的展览。
凤凰艺术 展评 | 乔纳斯·斯坦普：数字幻觉下消失的“图像灵光”
红砖美术馆
2025年3月23日至8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