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的临时男朋友,居然是我的新邻居
更新时间:2025-09-02 06:25 浏览量:2
男友嫌弃我“无趣”提出分手。
我气不过,脑子一热,随手拽了个路人帅哥假扮新男友。
“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我对着前男友扬起胜利的微笑。
帅哥十分上道,低头配合:“嗯,来晚了。”
本以为这场戏散场就结束,结果第二天,这位“临时男友”居然走进了我的教室!
01
画室里松节油的气味还没完全散去,混杂着丙烯颜料特有的味道。
我的指尖还沾着一点点没来得及洗掉的钴蓝色,听着顾辰用他那惯有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晚星,我们算了吧。”
画笔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今天穿的是我送他的那件限量版球衣,却来对我说分手。
“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没什么意思了。”顾辰耸耸肩,眼神飘向窗外,“你整天就知道泡在画室里,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你在一起,太无趣了。”
无趣。
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当初追我的时候,他说最喜欢我安静画画的样子,像一幅美好的油画。
“顾辰,你什么意思?”我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
画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校花白薇薇,音乐学院的尖子生,据说家里是艺术世家。她很自然地挽住了顾辰的手臂,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辰哥,还没说完吗?叔叔阿姨还在等我们吃饭呢。”她的声音娇柔,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点点怜悯。
我瞬间明白了。
不是两个世界,而是他找到了他认为更“登对”、更能给他带来面子和资源的人。
顾辰顺势搂住白薇薇的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愧疚:“晚星,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薇薇家和我家是世交,我们……”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清,耳朵里嗡嗡作响。只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像一对璧人,而我,是那个被遗弃在旧画室里的、无趣的前任。
眼泪憋了回去,心里堵得发慌。不是多舍不得顾辰,而是那种被否定、被轻视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淹没过来。
“晚星!晚星你没事吧?”闺蜜姜悦冲进画室,显然是听到了风声,“顾辰那个王八蛋!他居然真的跟白薇薇搞到一起了!为那种人伤心不值得!”
我摇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就是……有点突然。”
姜悦把我拉出画室,一路骂骂咧咧,试图驱散我的郁闷。直到走到校门口,那口闷气还堵在心口。
冤家路窄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顾辰和白薇薇居然还站在校门口,像是在等车。白薇薇笑着替顾辰整理衣领,姿态亲昵无比,顾辰则一脸享受。
看到我们出来,白薇薇的笑容更深了,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姜悦气得想冲上去,我拉住了她。
顾辰看到了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无所谓取代:“晚星,还没回去?需要我让司机送你一程吗?”施舍般的口吻。
白薇薇依偎着他,轻笑:“辰哥就是心善。”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冲上了头顶。理智那根弦,“啪”地断了。
我不能就这么狼狈退场!至少不能在他们面前!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简约黑色大衣、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正从校门外走进来,气质冷峻,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电光火石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几步冲上前,一把挽住了那个陌生男人的胳膊,在他惊愕低头看来的瞬间,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用带着哭腔又强装镇定的声音飞快低语:“拜托!帮个忙!假扮一下我男朋友!回头重谢!”
说完,我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转向脸色瞬间僵住的顾辰和白薇薇,扬起一个灿烂又虚假的笑容:“介绍一下,我男朋友!他来接我下课了!不用你们费心!”
我能感觉到手臂下,男人的身体似乎顿了一下。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就在我心跳如鼓,以为会被无情推开时,头顶传来一声低沉好听的轻笑。随即,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了我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嗯,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他声音平静自然,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亲密恋人,“这两位是?”
顾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神在我和陌生男人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怀疑和不屑:“苏晚星,你搞什么鬼?随便拉个人就来演戏?你以为我会信?”
白薇薇也嗤笑:“黎学妹,就算被甩了,也没必要这样自欺欺人吧?”
我心头一紧,生怕被拆穿。
然而,身边的男人却不动声色地将我往他身边带了带,姿态保护欲十足。他目光淡淡地扫过顾辰,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看来我女朋友之前眼光不太好。不过现在,”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有我就可以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杀伤力十足。
顾辰的脸彻底黑了。
白薇薇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男人却没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轻轻揽住我的肩:“宝宝,我们走吧,不是说想吃新开的那家日料?”他演技逼真得让我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赶紧顺杆爬:“嗯嗯!都快饿扁啦!”
我甚至没再看那两人一眼,依偎着这个陌生的“男朋友”,昂首挺胸地从顾辰和白薇薇面前走过,留下一个潇洒(自以为)的背影。
直到拐过街角,彻底看不见校门了,我才像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跳出老远,脸颊烧得厉害。
“对、对不起!先生!实在太感谢你了!”我连连鞠躬,语无伦次,“那个……我……我请你喝奶茶吧?或者……加个微信?我把饭钱转给你!刚才真是多谢你解围!”
男人停下脚步,昏黄的路灯勾勒出他优越的下颌线。他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含着一丝玩味,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好啊。”
我手忙脚乱地扫码,添加好友。他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深邃的星空,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F”。
“我……我叫苏晚星!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再次道谢,“那……那我先走了?回头联系!”
说完,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走向我租住的公寓楼。太尴尬了!希望这辈子都别再遇到!
进了公寓大堂,按下电梯,我刚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却看见那个男人也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我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他、他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走到我身边,站定,按了电梯上行键。
电梯门打开,我同手同脚地走进去,僵硬地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嵌进电梯壁里。
男人走了进来,站在我前方,身高的优势带来淡淡的压迫感。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
电梯缓缓上行。
我死死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疯狂呐喊:他不会跟我同一层吧?!不要啊!
“叮——”
电梯停在了我住的楼层。
我几乎是窜出去的,头也不敢回,拿出钥匙就往自家门口冲。
就在我手抖着试图把钥匙插进锁孔时,身后传来了清晰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我僵硬地转过头——
只见那个男人,正用钥匙打开了我……对面那户的门?!
他似有所觉,回头看向石化在原地的我,唇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声音依旧低沉:
“又见面了,苏晚星同学。”
然后,他推门而入,关上了门。
留我一个人在走廊里,风中凌乱。
我……我的临时“男朋友”……居然是我的新邻居?!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姜悦的连环call吵醒的。“晚星!晚星!重磅消息!我们那门枯燥得要死的《现当代艺术理论》换代课老师了!”
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脑子还沉浸在昨晚那场荒诞剧和与新邻居“F”先生的尴尬遭遇里,迷迷糊糊地应着:“哦……换谁了?”
“不知道啊!听说超年轻!而且巨帅!群里都炸锅了!好像是原来那位教授出国访学了,临时找来的大神!你快看群!”
我打了个哈欠,点开微信群,果然消息已经99+。各种“帅炸天”
“气场两米八”“一分钟我要他全部资料”的言论刷屏。
心里莫名有点不好的预感。
掐着点冲进阶梯教室,里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尤其是前排,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盛况。女生们个个眼神发亮,交头接耳。
姜悦拼命向我挥手,给我占了个靠后的位置。
“什么情况?”我挤过去坐下,小声问。
“不知道啊,听说帅得人神共愤!你看前排那些人的阵仗!”姜悦兴奋地搓手手。
我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上课铃响的那一刻,教室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简约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姿挺拔,步伐从容。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当我看清讲台上那张脸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外焦里嫩,血液都凝固了!
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还有那冷峻又自带压迫感的气质……
不是昨晚被我强行拉来做“临时男友”、并且住在我对门的那个“F”先生又是谁?!
我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书本里,心里疯狂呐喊:倒也不必演这么真吧?!都演到教室里来了?!
下一秒,我却听到他用那把低沉悦耳、昨晚还在我耳边配合演戏的嗓音,清晰冷静地开口: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现当代艺术理论》的代课老师,傅瑾深。前半学期的课程由我负责。”
傅……瑾……深……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
教、教授?!
他是代课老师?!
我昨天拉着一个代课教授,在校门口,假扮我的男朋友,去怼我的前男友?!
苏晚星,你完了。你不仅社会性死亡,你可能还要挂科了。
“现在开始点名,认识一下大家。”傅瑾深拿起花名册,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我死死低着头,祈祷他千万别看见我,或者干脆忘记我这张脸。
“李伟。”
“到。”
“张妍。”
“到。”
……
一个个名字念过去,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苏晚星。”
点到我了!
我浑身一僵,硬着头皮,尽可能压低声音:“到。”
短暂的沉默。
我能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落在我这个方向。
就在我头皮发麻的时候,他才缓缓念出下一个名字。
一整节课,我如坐针毡,根本不敢抬头。他的讲课内容深入浅出,引经据典,偶尔提问也一针见血,气场强大,完全镇住了场子,和昨晚那个配合我演戏的“临时男友”判若两人。
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若有似无的视线,时不时会扫过我这边。
姜悦用手肘捅我,压低声音兴奋道:“晚星!傅教授真的好帅啊!而且你看他刚才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好几眼?啊啊啊!”
我:“……”不,他看的可能只是我,并且是在思考怎么给我挂科。
下课铃响,我如蒙大赦,抓起书就想溜。
“苏晚星同学。”清冷的声音透过还有些嘈杂的环境,精准地传入我的耳朵。
我脚步一顿,绝望地闭了闭眼。
姜悦惊讶地看着我,用口型问:找你?
我僵硬地转过身。
傅瑾深站在讲台边,正在整理教案,头也没抬,语气公事公办:“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你上次交的作业,有点问题需要和你探讨一下。”
全班同学的目光,尤其是白薇薇和几个跟她玩得好的女生,立刻带着探究和幸灾乐祸看了过来。
“好……好的,傅老师。”我声音干涩。
他这才抬眸,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真的只是在叫一个普通学生。
然后他拿起教案,率先走出了教室。
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姜悦摇着我:“什么情况?你作业怎么了?傅教授居然第一个就找你?”
我欲哭无泪。
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磨蹭了好一会儿,我才忐忑不安地敲响了教师办公室的门。
“请进。”
我推开门。这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窗明几净,书架上摆满了艺术类书籍。傅瑾深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电脑屏幕。
“傅老师,您找我?”我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把门关上。”他语气平淡。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依言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味,和昨晚电梯里一样。
他终于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不像在课堂上那么有距离感,但也绝不算温和。
“苏晚星同学,”他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关于你上次那篇关于‘超现实主义与潜意识’的论文……”
我屏住呼吸,等待批评。那篇论文我写得确实有点匆忙。
他却话锋一转:“观点很有意思,尤其是关于达利作品梦境隐喻的那部分分析,角度很独特。”
诶?是夸奖?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无路可退。
他一步步走近,直到离我只有一步之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我不得不仰头看他。
“论文的事不急。”他垂眸看着我,眼神深邃,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我们是不是该先谈谈另一件事?”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什……什么事?”
“比如,”他微微倾身,手臂撑在我耳侧的门板上,将我困在他的身影之下,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昨天在校门口,冒充我女朋友的事?”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地拂过我的额头。
我的脸瞬间爆红,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对、对不起!傅老师!”我慌忙道歉,语无伦次,“昨天我真的是情急之下……脑子一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您是老师!我……”
“不知道是老师,”他打断我,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神却依旧深邃,“所以,如果只是个普通路人,就可以随便拉来做男朋友了?”
“不是!我……”我百口莫辩,感觉自己像个被审问的犯人。
他靠得更近了些,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落在我的嘴唇上,又缓缓移回我的眼睛。
“苏晚星同学,”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既然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男朋友……”
我紧张得手指蜷缩,紧紧抓着衣角。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地问:
“那现在,男朋友讨个利息,比如……亲一下,是不是也可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大脑彻底死机。
他、他在说什么?!
教授……要亲学生?!
还是因为昨天那个荒诞的赌注?!
我看着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了我。
我该怎么办?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的前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傅教授?您在吗?有点教学安排需要跟您确认一下。”是系里教务秘书的声音。
旖旎又紧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傅瑾深的动作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但很快恢复了清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他直起身,拉开了距离,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请进。”
我像终于得到赦免一样,猛地松了一口气,腿都有些发软,赶紧趁机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安全距离。
教务秘书推门进来,看到我在,笑了笑:“傅教授有学生啊?那我长话短说……”
我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根本不敢看傅瑾深,也不敢听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直到秘书离开,傅瑾深也没再提刚才的事,只是语气平淡地真的跟我讨论了几句论文的修改意见,然后便让我离开了。
我几乎是逃出了办公室。
然而,我还是太小看了大学里传播流言的速度。
第二天,“美术系的苏晚星被新来的帅教授傅瑾深单独叫去办公室‘深入辅导’”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传得绘声绘色。
版本多种多样:有的说我论文抄袭被抓了,有的说我企图勾引教授,更有的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见我在办公室里如何“不检点”。
白薇薇和她的姐妹团自然是传播的主力军,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有些人啊,被辰哥甩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下家,连教授都不放过,真是脸都不要了。”
“可不是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傅教授那样的人能看上她?”
“听说她昨天在办公室待了好久呢,谁知道干了什么……”
姜悦气得要去跟她们理论,被我拉住了。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顾辰也找了过来,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和酸意:“苏晚星,你是因为我才去接近傅教授的吗?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没必要,傅教授那种级别的人,不是你这种小女生能高攀的,别自取其辱。”
我简直被他的自恋气笑了,冷冷回敬:“顾同学,我们很熟吗?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和你的白小姐吧。”
但心里终究是憋闷的。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人。
下午有一节傅瑾深的课。我刻意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低着头减少存在感。
课上到一半,傅瑾深正在讲解波洛克的动作绘画,提到艺术评论的主观性与边界问题。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班,最后淡淡开口:“最近听到一些关于课堂之外的无聊传闻。”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目光在我和傅瑾深之间来回扫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他继续用那种冷静客观,仿佛在阐述一个艺术理论的语调说道:“作为教师,我的职责是传授知识,引导思考。我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个别同学的作业存在问题,进行课后指导是正常教学环节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锐利:“至于超出这个范围的、毫无根据的猜测和臆想,不仅是对教师职业的不尊重,也是对认真求学同学的一种伤害和干扰。我希望大家能把注意力放回到艺术本身,而不是浪费在制造和传播这些低级的八卦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清晰的态度。
没有点名,却彻底划清了界限,否认了所有暧昧的可能,并且直接批评了传播谣言的行为。
教室里鸦雀无声。那些之前窃窃私语的人,不少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白薇薇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我,愣在座位上,心情复杂难言。
他澄清了,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维护了他的名誉,也……顺便把我从绯闻中心摘了出来,尽管方式显得那么公事公办,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这明明是我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心里有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我甩甩头,赶走那点奇怪的情绪。
下课后,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F】。
「谣言止于智者。好好画你的画,别被影响。」
我看着那行字,怔了许久。
所以他……其实是知道的?也知道我被那些话影响了?
他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我?
这位傅教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绯闻风波在傅瑾深强势的澄清和警告下,渐渐平息了下去。至少,明面上没人再敢大肆议论。
我和傅瑾深恢复了看似正常的师生关系。课堂上,他依旧是那个严谨却不失生动的傅教授;课堂外,我们是几乎零交流的邻居——如果不算偶尔在电梯里碰见时,那声尴尬的“傅老师好”和微微颔首的话。
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每次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我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办公室里那近乎暧昧的压迫感,和他最后那条意味不明的微信。
学校要举办一个年度艺术节,我们系需要出一个大型主题创作。我被分到了一个小组,负责“现代视觉语言下的传统再造”这个板块。想法很丰满,但执行起来遇到了瓶颈,我们试图将古典水墨的意境与新媒体技术结合,效果却总是不伦不类。
组员们愁眉不展。
这天下午,我们又在空画室里对着失败的初稿唉声叹气。
“感觉不对,数字特效太生硬了,完全破坏了水墨的留白和气韵。”
“是啊,技术是新的,但魂还是得是传统的,我们好像没抓到那个平衡点。”
我盯着屏幕上的失败品,脑海里突然闪过傅瑾深课上提到过的一位极其低调的、匿名的国际数字艺术家“S”,他尤其擅长将东方古典美学与前沿科技完美融合,作品震撼人心,却从不出席任何公开活动,神秘至极。傅教授当时还展示了几张“S”作品的模糊图像。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也许……可以请教一下傅教授?他虽然主研理论,但见解独到,或许能指点迷津?
犹豫再三,我还是给他发了微信,措辞极其谨慎礼貌,说明了小组遇到的困难,询问他是否方便给予一些方向上的指点。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直到晚上,我才收到回复,言简意赅:「现在方便的话,可以来对面。有些资料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去……他家?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经过办公室那件事,我对和他独处有种本能的紧张。
但为了小组作业,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打开门,傅瑾深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少了几分讲台上的清冷,多了些随和。他让我进门。
他的公寓格局和我那边一样,但装修极简,色调以黑白灰为主,最大的特点是——几乎一整面墙都被做成了巨大的书架,另一面墙则挂着一幅巨大的、尚未完成的数字艺术画作,线条流畅,光影交错,充满了未来感和东方神秘主义色彩,风格……莫名眼熟。
我的目光瞬间被那幅画吸引,不由自主地走近。
越看越心惊!这构图、这用色、这种将传统笔墨韵味用数字技术演绎到极致的手法……
我猛地回头,看向正从书架上找资料的傅瑾深,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炸开在脑海。
“傅老师……您……您就是‘S’?!”
傅瑾深取资料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身,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看出来了?”
真的是他!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我崇拜已久、觉得遥不可及的艺术大神,竟然就是每天给我上课、还被我拉过壮丁的代课教授?!
“所以您回国代课……”
“帮朋友一个忙,顺便……休息一下,找点新灵感。”他语气淡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走过来,将几本厚厚的原版画册和一个移动硬盘递给我,“这些是‘S’的一些早期创作手稿和未公开的测试片段,或许能给你们启发。注意保密。”
我接过那沉甸甸的硬盘,感觉接过的是一份巨大的信任和……无法言说的震撼。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不再是师生间的问答,更像是同行间的探讨。他从技术实现讲到美学理念,句句切中要害,让我茅塞顿开。
之前对他的那些恐惧、尴尬和一点点莫名的怨怼,在艺术的光芒下,似乎渐渐消散了,转变成一种更复杂的、掺杂着崇拜、感激和难以抑制的好奇与吸引。
他看着我的画稿时专注的眼神,提到艺术时眼底的光,都让我心跳失序。
离开他家时,我心情澎湃,感觉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而他站在门口,最后说了一句:“你的灵气和感知很特别,苏晚星。别浪费了。”
那一刻,我觉得昨晚为他辗转反侧的自己,像个傻子。
有了“S”大神的一手资料和亲自指点,我们小组的创作进展神速,效果惊人。连指导老师看了初版都连连称赞,说很有希望在这次艺术节上拿奖。
我和傅瑾深的关系,也因为这共同的“秘密”和艺术上的交流,变得微妙起来。线上讨论作业多了,偶尔在楼道遇见,也会多聊几句艺术展或者电影。但我始终谨记着师生的界限,不敢逾矩。
然而,这一切看在另一个人眼里,却完全变了味。
顾辰发现了我最近的变化。我不再像刚分手时那样黯然,反而整个人容光焕发,眼神里带着专注和自信的光彩。加上我们小组作品备受好评,我偶尔和傅瑾深因为讨论问题同进同出(虽然极其注意保持距离),流言虽平息,却挡不住别人的猜测。
他开始频繁地在我出现的地方“偶遇”。
“晚星,最近看起来气色不错。”他拦在我去图书馆的路上,语气试图恢复以往的熟稔。
“谢谢,还好。”我不想搭理他,想绕开。
他却挡住去路:“那个……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后来想了想,还是你最好,单纯,有才华,不像有些人……”
他意有所指,显然和白薇薇也有了矛盾。
“顾同学,请让让。”我冷下脸。
“晚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他甚至想伸手来拉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心底涌起一阵恶心:“顾辰,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早就结束了。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想法,请你不要再来自讨没趣!”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利落不留情面:“是因为傅瑾深吗?你以为他那种人真的会看上你?他不过是玩玩……”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肤浅吗?傅老师是真正的艺术家,他尊重艺术,也尊重我!请你不要用你龌龊的想法去揣测别人!让开!”
我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苏晚星!你会后悔的!”
我只觉得可笑。
没想到的是,这一幕,恰好被刚从办公楼出来的傅瑾深看到了大概。
晚上,他微信问我小组作品的进度,聊完正事后,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下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没想到他看到了,随口回道:「没什么,遇到一只烦人的苍蝇。」
那边输入了半天,发过来一句:「前男友?」
我:「嗯。」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回:「看来他还是很‘关心’你。」
不知怎么,我从这行冰冷的文字里,硬是读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像是……不爽?
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傅老师,您这是在……吃醋吗?」
发完我就后悔了,这太越界了!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苏晚星。”
“到!”我下意识应道。
他似乎在那边轻笑了一声,极轻,却像羽毛一样挠过我的心尖。
“我只是认为,”他慢条斯理地说,带着一点为人师表的严肃口吻,内容却截然不同,“我的‘临时女友’,眼光应该更高一点。至少,不该被那种层次的‘苍蝇’纠缠。”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如鼓。
他他他……他又提这茬!还用这种语气!
“另外,”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透过电流传来,莫名性感,“如果我真的吃醋,不会只是发微信问问而已。”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子。
傅瑾深!他绝对是故意的!
艺术节临近,我们的作品进入了最后的渲染合成阶段。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
然而,就在作品提交截止日的前两天,意外发生了。
那天下午,画室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最后的调整。我出去接了杯水的功夫,回来就发现电脑屏幕蓝屏,再也启动不了!
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效后,我冷汗都下来了——里面不仅有即将完成的作品源文件,还有傅瑾深给我的那些珍贵无匹的“S”的未公开手稿和测试片段!如果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维修小哥拆开机箱,检查后脸色凝重:“硬盘物理损坏,数据……大概率找不回来了。而且你这电脑型号老,自动云备份功能好像也没开。”
我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完了,全完了。不仅我们的心血毁于一旦,我还辜负了傅瑾深的信任,弄丢了他那么重要的资料!
小组群里已经炸了锅,大家都在问进度,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绝望和愧疚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白薇薇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消息,特意走过来,语气惋惜,眼底却藏着笑:“哎呀,真是太可惜了。听说源文件都丢了?那岂不是要重头再来?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吧?看来这次艺术节,你们组要遗憾缺席了。”
我咬紧嘴唇,一言不发,手指冰凉。
巨大的压力和无助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甚至不敢告诉傅瑾深。
直到晚上,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楼下,却看见他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我。
他眉头微蹙:“怎么回事?群里说你们作品出问题了?”
所有的坚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土崩瓦解。委屈、害怕、愧疚涌上心头,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傅老师……对不起……电脑硬盘坏了……作品……还有你的那些资料……可能都没了……”
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看到我的眼泪,语气放缓了些:“别哭。具体怎么回事?”
我抽噎着把情况说了一遍。
他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Alex,是我。有个急事,需要数据恢复……对,级别很高……硬件损坏……我让人把硬盘送过去……嗯,尽快,不惜代价。”
他挂了电话,看向我:“把硬盘拆下来给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可是维修店说……”
“他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他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国内最好的数据恢复团队,我朋友开的。现在送过去,连夜处理。”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
他陪我上楼,熟练地拆下硬盘(他居然懂这个!),然后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专人上门来取走了硬盘。
整个过程雷厉风行,效率高得惊人。
“别太担心,Alex是他们领域的顶尖高手,希望很大。”他递给我一杯热水,“至于艺术节,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源文件真的无法恢复,也不是世界末日。创意和想法还在你们脑子里,大不了重头再来,我帮你们。”
那一刻,看着他冷静可靠的侧脸,听着他沉稳有力的话语,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和安全感包裹了我。
之前所有的忐忑、猜测、暧昧带来的心悸,都在他这实实在在的、强大的庇护面前,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情感。
“傅老师……谢谢您……”我声音还带着哭腔,却踏实了很多。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我脸上,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我脸颊残留的泪痕。
动作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别哭了。”他说,“有我在。”
那一夜,我几乎没怎么合眼。一方面是担心数据,另一方面,傅瑾深那句“有我在”和他指尖的温度,反复在我脑海里回放。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出门,正好撞见也从对面出来的傅瑾深。
“早。”他看起来休息得不错,神色如常。
“早,傅老师……有消息了吗?”我急切地问。
“刚收到短信,数据恢复成功了,大部分文件都保住了,包括源文件和我的资料。”他晃了晃手机,语气轻松。
巨大的喜悦和释然瞬间冲垮了我,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嗯,那边正在做最后校验,下午会把硬盘送回来。”他看着我,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现在可以放心了?”
“放心了!真的太谢谢您了!”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好。”他点点头,和我一起走进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似乎又变得有些微妙。经历了昨晚的情绪崩溃和他的“英雄救美”,再单独相处,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个……傅老师,这次真的多亏了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小声再次道谢。
“苏晚星。”他忽然叫我的全名,声音在电梯运行的轻微噪音中显得格外清晰。
“啊?”我抬头看他。
电梯镜面里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他侧头看着我,目光专注:“现在,没有数据危机了,也没有前男友骚扰了。”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他顿了顿,语气缓慢而清晰,“关于‘临时男友’转正的问题?”
电梯“叮”一声,到达一楼。门开了。
他却没动,只是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外面准备进来的人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拉着他快步走出电梯,走到大堂相对安静的角落。
“傅老师……您……您别开玩笑了……”我心跳如鼓,语无伦次,“我们是师生……而且……”
“还有半个月,我这代课老师的任期就结束了。”他打断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至于现在,在校内,我们可以遵守规则,低调处理。但在校外……”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低头看着我,眼神深邃而认真:“苏晚星,我很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但你是例外。从你在校门口莽撞地拉住我开始,就是了。我不是在逗你,我很认真。”
他的直白让我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我……我需要时间想想……”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一天,我都心神不宁。他的话语,他的眼神,不断在我脑海里重现。
我发现,我害怕的似乎不再是“师生”的身份,而是……面对自己内心早已悄然变化的感情。我崇拜他,感激他,被他吸引,在他身边会心跳加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乱如麻。
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晚上,我收到他的微信,是一张照片——修复好的硬盘,和一个地址,是一家很有格调的私人艺术影院,今晚放映一部非常冷门但我提过很想看的艺术纪录片。
附言:「数据无恙。如果想清楚了,今晚八点,这里见。如果没想清楚,也没关系。」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去?还是不去?
挣扎了很久,直到七点半,我看着镜子里脸色微红、眼神却发亮的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换上前几天买的一条新裙子,稍稍打扮了一下,赴约而去。
他已经在影院门口等着,穿着休闲的大衣,身长玉立。看到我,他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笑意。
那场电影放了什么,我几乎没看进去。整个空间只有我们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和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
他的手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温暖干燥。
我没有抽开。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
他转过头看我,声音温柔:“所以,答案是什么?”
我看着他好看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试用期可以……但我要看表现!”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
“好。”他的声音带着愉悦的震动,传入我的心底,“我的小画家女朋友。保证表现良好,争取早日转正。”
就这样,我和傅瑾深,开始了秘密的、地下的恋爱关系。在学校,我们是疏离的师生;在校外,我们是甜蜜的恋人。他带我去看各种小众画展,吃地道的美食,在夜晚无人的街道牵手散步,在他的公寓里,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尝试数字绘画的新技巧,偶尔,也会在吻得难舍难分时,被他抵在画架旁,呼吸交错,听着他哑声叫我“宝宝”。
这种隐秘的快乐,像偷来的糖果,格外香甜。
艺术节如期而至。
我们小组的作品《墨韵·比特流》因其独特的创意和精湛的技术融合,一举拿下了视觉艺术单元的最高奖。
站在台上领取奖杯时,灯光耀眼,台下掌声雷动。我看到了姜悦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样子,也看到了顾辰复杂难看的脸色和白薇薇强装笑意的脸。
但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台下角落那个挺拔的身影上。傅瑾深站在那里,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坐在前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骄傲的笑意,对我微微颔首。
那一刻,巨大的成就感和被爱人认可的幸福感充盈着我的内心。
颁奖典礼结束后,是庆祝酒会。
很多人过来祝贺,包括一些媒体和艺术评论人。我被围在中间,有些应接不暇。
傅瑾深端着一杯香槟,穿过人群,自然而然地走到我身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轻轻揽了一下我的腰,然后向一位正在和我交谈的知名策展人举杯:“李老师,晚星她们这次的作品,还有很多青涩的地方,多谢您赏识。”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语气坦然,那个揽腰的动作虽然短暂,却亲密十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声,这次是惊讶和好奇。
“傅教授和苏同学这是……”
“看来传言非虚啊?不过看起来挺登对的!”
“傅瑾深居然……难怪苏晚星这次作品水平提升这么大!”
顾辰的脸色彻底黑了,转身就走。白薇薇也呆立在原地,表情僵硬。
我抬头看向傅瑾深,有点惊讶于他的突然“官宣”。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试用期表现还行吗?女朋友。我觉得,是时候转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
我的脸瞬间红了,心里却像炸开了烟花。
策展人李老师先是一愣,随即了然一笑:“原来如此!恭喜二位!郎才女貌,更是志同道合,难得难得!”
傅瑾深微笑着接过话头:“谢谢李老师。晚星在艺术上很有天赋和想法,未来还请您多多指点。”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我的才华上,而非仅仅是我们的关系。
就这样,我们的恋情在傅瑾深主导下,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方式公之于众。收获了惊讶、祝福,以及对我才华的重新审视和认可。
我不再仅仅是“傅瑾深的女朋友”,更是“才华横溢的新人艺术家苏晚星”。
艺术节后,傅瑾深的代课期也结束了。但他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而是以艺术家“S”的身份(虽然依旧半匿名),开始更多地活跃在本地艺术圈,并着手筹备自己的工作室。
而我,因为艺术节的成功和傅瑾深的引荐,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和机会。我一边继续学业,一边开始尝试接一些小的商业项目,独立创作新的系列。
我们站在彼此身边,不再是教授与学生,而是携手并进的恋人,在艺术的道路上相互启发,共同成长。我终于能够坦然地在校园里对他微笑,他也能够自然地来接我下课。
顶峰相见,不外如是。
学期末的一个傍晚,我和傅瑾深在他公寓的阳台上看日落。远处城市的天际线被染成暖金色。
他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下个月我在伦敦有个展,展出的新系列,需要带一位助手兼合作者,”他声音低沉,“有兴趣吗?我的缪斯小姐。”
我一怔,转过头看他:“缪斯?”
“嗯。”他点头,眼神温柔而认真,“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之前的很多作品,缺少了一点温度和人间的烟火气。是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苏晚星。”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发梢:“你不仅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灵感的源泉。所以,愿意和我一起去吗?以合作者的身份。”
我看着远处沉落的夕阳,心里被巨大的暖意和幸福填满。
从那个分手日荒诞的赌注开始,到如今被他称为“缪斯”,站在他的身边一起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这一切,奇妙得像一场梦。
我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当然愿意。”我在他的唇边轻笑,“不过,傅先生,合作者的待遇可不能比男朋友差哦。”
他低笑出声,加深了这个吻。
“遵命,我的小画家。”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