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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属区的“音乐会”(连载)

更新时间:2025-09-12 11:14  浏览量:1

没有爱的雨露滋润,日子是那般的难熬。柯一平,原先多数的时间都耗在广播稿与运动宣传中,每日里不是用排笔写标语口号,用彩笔画漫画,就是趴在桌上写抓革命促生产的报道。隔一阵还得提着浆糊桶四处张贴标语,布置宣传栏。除了地方变了,且有了那么点糊口的工钱外,与当初帮街道干的事儿差不离。他失望至极,觉得把自个的青春丢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真是一种浪费。他知道他比他的同伴们要幸运的多,在井下挖煤仅一个月就被调到政工科当了宣传干事。尽管如今不需在暗无天日的井下流汗,没有冒顶、透水、瓦斯爆炸,这些井下作业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不必承负着生命瞬息归去的担忧。但他还是极度的苦恼,日子里缺少柔情、温暖、爱意、愉悦,这些美好的感觉,生活就缺少了阳光和笑脸。柯一平苦闷地守着孤独,除了上班就用手风琴打发时光。

日脚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中柯一平在这山旮旯里待了两个年头了。又是一年春天时,草叶开始苏醒,山谷有了些许生机。但风很硬,割在脸上很疼很疼。柯一平忍着这疼,在家属宿舍区的宣传栏里张贴批判稿和漫画。前一日他在办公室用楷书誊写好各煤炭生产小分队文书写的批判稿,并配上漫画,备下宣传栏需要的内容,次日便拿着一摞纸,提着浆糊桶四处张罗布置宣传栏。矿上有好几个宣传栏,政工科随形势的要求,隔几日就要更换新的内容。这会儿恰逢又一波的运动,柯一平整日里忙着这些事,不是写就是画,继而,拎着浆糊桶把这些东西张贴出去。柯一平表里不一地干着这一工作,明里表现出积极主动的态度,暗里却是毫无热情,甚至有些抵触。尽管对这些人云也云,指鹿为马的东西,他没敢从深处去想它们的正确与否,也没觉悟到与上面的精神相左,他只是从“小我”去看待自个正在着手的事情,他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整日价用毛笔抄写批判稿,或报纸上的社论、评论,真是可惜了自己这一手好字。他常自问:难道我的青春就这样交待了?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布置好家属区的宣传栏已是傍晚时分,阳光瞥一眼这位被命运抛在山坳里的青年,就匆匆躲到山后去了,不留一丝丝的温暖。

柯一平感受着山里初春料峭的寒意,心里一阵酸楚。他揉了揉有些发僵的手腕,很无奈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兀地,隐约听到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唱的是那首苏联歌曲《喀秋莎》。这首歌柯一平最熟悉不过了,他的手风琴也经常流淌这歌曲的优美旋律。歌者音质很美,吐字音准非常到位,具有专业水准。歌者接连唱了《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红河谷》,都是外国歌曲。柯一平很奇怪,在这矿工家属区怎会有这么美妙的歌喉?矿工家属大多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生孩子,做饭,拉煤敲石子打个临工,都是好把式,可要是唱歌,尤其还是唱这些个洋里洋气的外国歌,几乎不可能。柯一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谁家媳妇的歌喉。听着这美妙的歌声,柯一平紧锁的眉头舒展下来,心很软很软,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这一定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柯一平想。他愣神地听着,脚步被声音牵着走。宣传栏转角处,是一个公用水龙头,龙头边一位洗衣女子,边洗边歌,身穿剪裁的恰到好处夹袄,枚红袄色映衬白皙的皮肤越发地娇艳,长长的黑发用碎花手绢很随意地扎在一起,如画片里人儿。见到歌者,柯一平一下子就痴在那儿,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女子见有生人即停止唱歌,她用手腕捋了一下滑到鬓角的发丝,忽闪着一双媚眼瞧着面前这位文静帅气的小伙。“苏炒饭”匆匆赶来,边跑边说,“薇薇,刚打春的水太凉,还是我来洗!”说罢,一转头见到了柯一平,憨憨一笑,“哦哦,柯干事在啊,”他看了一眼女子,喜滋滋地说,“我结婚了,这是我老婆,不好意思喜糖也没给你送去。”

女人微笑着向柯一平点点头,眉头很俏皮的一挑:“柯干事,咱们这就算认识了,下回来家里白相。”“苏炒饭”,这个曾经在同一个煤巷里挖煤的工友,咋就能找到如此美貌的妻子?柯一平很不解,也很不服气。可人家就有这样的福气,你又奈何?他不敢抬头看这女人,含含糊糊地应了女人的话,且说的结结巴巴。他望了一眼宿舍区上方的袅袅炊烟,赶紧离开这极不般配的两口子,心就像夕阳西下的太阳,一点点地往下沉。

那晚,柯一平失眠了。他烙饼似的在床上折腾,恨不得立马再见到这个女人。一连几日,柯一平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他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走进“苏炒饭”的家,走近“苏炒饭”的老婆,那个让他心跳不已的女子。这边厢,“苏炒饭”的老婆也是心潮澎湃,自打见过柯干事她这心里就有了一种寄盼与想念。柯一平雅儒文气的外表吸引着顾微微,在“苏炒饭”的身边都是些粗人,很少出现这样风流倜傥的男子。她一天几趟去水龙头处磨磨蹭蹭地提水,洗东西,就想再次遇见这位令她心仪的人。

当迎春花盛开的时候,满地都是金灿灿的点缀,给这个原本枯燥荒凉的矿山涂上了些许欢快的色彩。顾薇薇再次出现在水龙头边,依然哼着苏联歌曲。早就猫在宣传栏后面的柯一平笑吟吟地走上前去,“洗衣服哇?”,装着恰巧路过。顾薇薇见是心里念着的那个人,一下子跳将起来,模样如路边的迎春花那般妖艳,甜甜的笑声从柯一平的耳边滚入心里。

“柯干事呀,这是上哪?”顾薇薇热情地问道。柯一平觉得她太美了,以至于不敢直视顾薇薇的眼睛。“随便走走,不想被你的歌声引了来。你唱的真好听!”

“胡乱哼几句,解个闷罢了。”见柯一平背着手风琴,顾薇薇上前拍了一下琴身说,“听说你手风琴拉的好极了,下回你拉我唱效果肯定不赖的。”

顾薇薇这一笑一颦一拍,令柯一平放松了许多,不再躲闪她的眼睛,话也说的顺溜了。他建议顾薇薇不要在公开场合唱外国歌曲,“尽管苏联歌曲很美,但这些属于‘封资修’,若让人抓了把柄,弄不好会被批判的。”他语气真诚地说。

顾薇薇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那我专门为你一人唱,怎样?”柯一平使劲地点头,心花怒放地笑开了。两人欢快的笑声和着水龙头的哗哗流水声在这个春意朦胧的午后持续了很久。

打这以后,柯一平成了“苏炒饭”家的常客,手风琴伴奏顾薇薇的歌声成了家属区常开的“音乐会”,只是曲目不再是外国歌曲,而是那个时候形势允许的民歌和革命歌曲,以及样板戏的选段。原本就是相互吸引,相见恨晚的感觉走到了一块,经过一段时间的琴琴瑟瑟,很快就耳鬓厮磨越过了界限。“苏炒饭”这家忠厚的男主人却不明就里,整日除了上班下井,就是乐呵呵地为顾薇薇和家里这位常客烧饭做菜,为他倒上一杯酒,泡上一壶茶,忙的屁颠屁颠,然后安静地坐在边上,像一个多余的人。

在缺少坦荡和真情的生活里,“苏炒饭”命运与他的哥哥如出一辙,他们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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