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至-穿越文明的艺术思考——安东书象艺术
更新时间:2025-09-16 15:31 浏览量:1
安继承(安东)
在当代艺术的语境里,架上艺术已经处在边缘的境地是不争的事实。但我却更愿意投身边缘,因为这里的光阴更静谧,更利于独立思考和探索。历史证明,真正有价值的艺术不会在一拥而上的潮流中产生,而只能产生在静谧的光阴里。因此,我也更关注在艺术的边缘地带那些孤独的追求者。
人类总是在最不该忘记的时候,忘了自己也是大自然中的一个物种,以致习惯于将人类和自然看成两个世界。
其实,人类最初和我们今天谓之“野兽”的动物并无区别,都是一个物种。动物的求生欲望是与生俱来的,动物之间的恶斗就是从这种欲望开始的,人类当然也不会例外。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合的浴血奋战,人类终于在因搏斗、厮杀而血肉模糊的万兽之中,征服群雄,成为唯一能直立的一个物种。直立行走极大地激发了人类继求生、征服之后的其他欲望,之后逐渐膨胀,直至贪婪。当代人在兴叹现代文明的成果时,也许很难想象人类文明最初的动因竟是人类的贪欲。当人类不满足于原始的占有时,文明的火种便开始出现。文字,就是其中之一,它是人类文明最初始的密码。
人类瓜分地球的行为远在还没有文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起初是与被人类战胜的其他动物划分了生存区域,形成了一个个部落。之后,人类内部的私欲形成并迅速膨胀,部落之间也开始了争夺。争夺的过程自然少不了战争和谈判。谈判需要记录,于是,创造图形和文字以帮助记录的设想应运而生。先是创造了图形,称之为“象”,亦即我们今天所说的绘画。之后将那些“象”改造为更便于记录的文字。这便是关于文字的产生最通俗的宏观背景。
中国汉字的造字过程,最初是将象转化为文字的过程,其后为书写的方便做了一些笔画的设计,再后来就是对每一个字的读音和字义进行更明确的规范。文字就这么形成了。
文字形成之后,人类用不同的字组合起来造词,再把不同的词组合起来造句,有了字、词、句,就可以做文章。文明也从此被记录下来了。
从文字记录下来的人类文明路径,我们能看到的描述大多是文明前的野蛮和文明后的和谐。然而,这些记录未必真实。从文字产生的前后我们应该看到,人类的贪欲是一步步在升级,为瓜分地球而进行的争夺所采取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如果能穿越文明去探究汉字的起源,如果能放下认知用心灵去感受人类最初始的文明诉求,或许,你所感受到的情境,会更接近其真实的本原。
在当代艺术作品中,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关注于汉字,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途径和新的维度,去思考汉字从产生到发展的过程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同时也为我们寻找到继书法之后的又一种艺术形式,去传达汉字的博大精深和视觉魅力。这是令人振奋的。但遗憾的是,目之所及的当代艺术作品,极少能穿越文明,去揭示汉字的产生过程所折射的人性的本原。也难见我们的艺术家能够放下认知,去感受汉字自身的能量。更不敢偏离真理,去探索让汉字放纵可能产生的无限未知。即使有些作品着意摆脱字义之束缚和书写的形式,希望在哲学和佛学的交汇处寻求艺术诉求的突破,也没能在之于艺术自身的价值上看到我们所期待的成果。这些作品多有设计的痕迹,限制了艺术对未知的探索;哲学视野仍流连于既有的体系,扼杀了艺术家个体的自由意志可能产生的光芒;付诸图式的学理解读,只能让我们看到一种顽固的意识:艺术是膺服于学术的工具和载体。究其原因,之于心界的修为,不足以支撑起更高的眼界,去跨越既有知识体系筑起的高墙的遮挡,同时又不舍放下认知,去窥视事物的本原。这就是这些艺术家难以形成对艺术自身价值的贡献的症结所在。
欣慰的是,确有这样的艺术家,在他的身上却拥有我们所期待的某种精神,对汉字的关注立足于穿越文明的探索,通过对汉字起源的探究,感受文明出发前、出发时和出发后的种种情境,进而放下认知,审视真理,让自己最真实、最自由的心灵的本原与汉字的本原碰撞,去寻求不可预知的无限能指和所指。
安东就是这样的艺术家。对汉字而言,如前文所述,造字的过程似乎很简单,不过是把一个个象转化成一个个文字。然而,身为汉字专家,世界汉字研究院的原副院长安东先生明白,这决不是从物到象再到字的简单转化,而是在人类无法看到起点和尽头的漫长的时间轴上,在两季冰川之间,万物与人类的一次邂逅与博弈。当人类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去炫耀战果时,安东缄默了。他希望有一种神力,能让时间逆转。然而,时间终究是不可逆转的标量而非矢量,安东只能将这种希望寄托于自己对艺术的创造。也许从安东的身上,看不到别的艺术家那般潇洒和浪漫,那般孤傲和自负,但他却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他把自己生命中几近全部的能量都奉献给了艺术,换来的,是他对艺术的忠诚与担当。
刨开文明的尘土,安东看到留在时间轴上的象和文字的印记,他想用自己生命的能量,用艺术的方式,将文字拉回象的位置。当他看到这些印记随着他的意志离开文字,向象的方向穿行时,途 中的每一个瞬间,都折射出人类最本原的人性,包括欲望与智慧。于是他将文字从认知中剥离出来,在时间轴上逆行,再在行进中的某一瞬间定格下来,形成了他的艺术——安东书象。
安东的书象艺术,从形式上看,好像是从书到象的形式转化的过程截图,这其实是对安东书象的片面理解和误读。视觉上,它让不可见的时间轴变为可见,每一个瞬间时点,都是苍茫世界的唯一。思想上,它的核心价值是对人类现代文明的深刻反思。之于艺术的创造性的贡献,在于他仅用时间这一个维度,就建立起继雕塑、绘画和书法之后的架上艺术的另一种可能。正如安东自述的那样:“人类的童年和我的原初一样,艺术的方式早于文字的起源,理性后于感性,之后我们进入方法的轨道,完成了文明和启蒙,开始了认知。但这依然是有关艺术的技术,一切可言能教的,大概都不尽是艺术”。
或许,只有解剖文明,才能看到人类的本原。只有放下认知,才能看到艺术的本真。安东书象,正是在穿越文明和放下认知中建立起来的一种艺术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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