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可以“炸”,但藏区不可以!
更新时间:2025-09-21 14:16 浏览量:2
2025年9月19日,著名艺术家蔡国强与户外品牌始祖鸟合作,在西藏喜马拉雅山脉海拔约5500米处实施了一场名为《升龙》的烟火艺术项目。尽管主办方宣称活动“经过科学评估”、“使用环保材料”并制定了“全链条生态保护方案”,但此举仍在公众、环保界与学术圈中引发强烈争议。
在舆论压力下,品牌方最终撤下了相关视频,蔡国强与始祖鸟也先后发布致歉声明。日喀则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已成立调查组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核查。这一事件暴露了商业、艺术生态保护三者之间矛盾。
为什么藏区绝对不该炸烟花?
青藏高原被称为“世界屋脊”、“亚洲水塔”和“地球第三极”,是中国乃至亚洲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这里是全球极高山群最集中的区域,孕育着雪豹、藏羚羊等珍稀物种,仅珠峰国家公园就覆盖3.37万平方公里的生态区,被誉为“喜马拉雅山地珍稀濒危特有物种基因库”。
国务院批复的《西藏自治区国土空间规划(2021—2035年)》明确要求对喜马拉雅山脉实施“原生性保护”。西藏将超过60万平方公里国土纳入生态保护红线,这片拥有众多极高海拔山峰的雪域山脉,正是其中关键的生态屏障。
我在昨天的文章中已经提到,高海拔生态系统的特点是低温、低降水、低生物活性。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生态系统的自我修复能力非常有限。高山草甸只有表面十几厘米的土壤含有机质、能长植物,再往下是极其贫瘠的土壤母质甚至基岩。这种脆弱性使得任何人为干预都可能带来长期且不可逆的影响,何况炸烟花。
“可降解”彩色粉末到底环保吗?
主办方强调,此次活动使用的烟花彩色粉为“生物可降解材料”。然而,这些声明并不完全科学。
即便是门外汉,稍微查下资料就会发现:所谓“可降解”材料通常是在正常温度、湿度和微生物环境下的降解数据,这些条件在高原环境中都严重欠缺。高原的低温、低氧环境会大大降低对这些物质的分解能力。除此之外,烟花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噪音对高原野生动物的影响被严重低估。
不禁让人怀疑,蔡国强与品牌方始祖鸟难道事先没有咨询专业人士吗?
商业、艺术如何与生态共生?
户外文化的核心是与自然和谐相处,而不是对自然的征服;真正的品牌价值不在于咋咋呼呼的营销,而在于对生态责任的坚守。
我重申下昨天文章的观点:世界上有许多艺术家正在探索更加环保的艺术表达方式,他们不仅尊重且保护自然本身的美丽,而非将自己的创作强加于脆弱的生态系统之上。
参考我昨天文章中提到的中国艺术家梁明玉和中国台湾植物染艺术家林洁怡。
如果国内的艺术家们没有思路,本文再举几个例子帮你们打开思路。
Andy Goldsworthy运用石头、冰、树叶、花朵等自然材料进行创作。
Xavier Cortada的艺术关注气候变化、海平面上升和生物多样性丧失;
HA Schult创作了《垃圾人》(Trash People):用易拉罐、废弃电子产品等垃圾制作与真人等高的雕塑,在全球多地展出。
2001 年,哈·舒尔特与德国商人卡尔·路德维希·施瓦夫斯(Karl Ludwig Schweisfurth)在长城
Thijs Biersteker用科技和可视化手段,将不可见的污染变得可知可感,创出做作品《MB > CO2》:将数据流量消耗产生的二氧化碳污染可视化,每1MB数据产生对应20克二氧化碳排放。
希望我们的艺术创作能超越对宏大场面和视觉奇观的单一迷恋,告别这种“炸炸炸”的自我陶醉。
恕我直言:各位艺术家与品牌方早已功成名就,拥有了足够的资源与话语权,这更意味着一种沉甸甸的社会责任,该为生态以及下一代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