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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为笔,热血作歌——评川剧《热血芳华》的红色叙事与艺术创新

更新时间:2025-09-22 01:02  浏览量:2

2025年8月,在四川省第三届川剧汇演的舞台上,泸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习所和合江县川剧团倾情献演了现代川剧《热血芳华》。该剧以革命烈士刘国鋕为原型改编,讲述了青年知识分子刘国鋕在西南联大求学、投身地下斗争、最终慷慨赴死的生命历程。全剧充分发挥戏曲本体的程式与写意特性,通过交错的叙事结构、典型化的人物塑造与极富诗性的舞美呈现,把革命者的信仰与牺牲演绎得壮烈而唯美,展现出川剧在红色题材上的艺术创新与青春力量。

一、回首初心来时路:交错时空中的叙事力量

现代川剧《热血芳华》在叙事结构上的最大特色,是以回忆为支点,构建出一个时空交错的舞台。全剧开篇即设定在刘国鋕被捕后的当下时空,他作为地下工作专员,在重庆秘密从事党的情报工作,不慎落入敌手,而负责审讯他的竟是昔日西南联大的同窗好友许元。二人多年后在狱中重逢,身份已然天壤之别:一方是坚贞不屈的共产党员,一方是投身特务机构的同学旧友。通过三段回忆,刘国鋕的生命历程被层层剥开,观众随着他的回望而逐渐理解他为何走到今天,如何走到今天。

第一段回忆,指向西南联大的求学时光。彼时西南联大作为中国抗战时期的文化灯塔,由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南迁组建,五湖四海的学子怀揣理想汇聚于此。剧中通过课堂辩论、读书会和壁报的书写,再现了那个时代学子的风华。国难当头,同学们在何去何从上产生分歧。一派以刘国鋕为代表,认为青年人不能只埋首书斋,而要投身民族存亡的大潮;另一派以许元为代表,坚持“独善其身”,强调修身治学才是长远之道。这里的回忆段落暗示了青年一代在时代洪流中必然要做出的抉择。

第二段回忆,则表现了刘国鋕的爱情。加入共产党后,他从事情报工作,作为联络员与重庆大学的学生曾紫霞相识。起初,紫霞误以为他是纨绔子弟,然而随着交往的深入,她发现这个青年内心质朴而坚定。两人因瞿秋白的《海上述林》而结缘,爱情在此与理想紧密相连,表现为一种共同追求、彼此砥砺的革命情谊。

第三段回忆,则落在泸州刘家大院。剧中展现了他在斗争间隙返乡,以经商为名从叔父手中筹得资金,并回报姨母的养育之恩。面对家人的殷切期盼,他却毅然踏上更为凶险的革命征程。这一回忆让观众直面他的矛盾与选择:他本可以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少爷,却自愿投身到血雨腥风的斗争中去。“誓要把旧世界打垮,改天换地换人间重建国家。”

三段回忆,由帮腔与川剧程式串联衔接,形成学业、爱情、家庭三重层次。它们就如同三面镜子,分别从不同角度映照出刘国鋕的一生。“长天落紫霞,远水涵秋镜。”回忆之间穿插的帮腔一咏三叹,使过去时空的描写更具诗性,也更具历史厚度。

这种回忆式的叙事结构,其深意在于对“来时路”的回望。刘国鋕在敌人的审讯中一次次回溯往昔,是人物在生死关头对自我的追问:为什么要坚持走上这条道路?他出身优渥,本有另一种人生可能;但正因他在青春年华中选择了信仰,他的人生才呈现出另一种壮烈与辉煌。回忆因此成为信仰自觉的见证,回答了初心何在这一根本命题。

二、青春风骨映人间:立足戏曲本体的人物塑造

在舞台人物塑造的评论话语中,“脸谱化”常常被当作一个负面的批评,似乎意味着人物缺乏层次、僵硬刻板。然而我们不能忘记,脸谱化本身就是中国戏曲艺术的本体特征之一。它是一种艺术框架,以高度凝练的符号来展现人物的精神气质,在程式化的唱念做打中,让观众一眼分辨出善恶忠奸。真正的艺术造诣,正是体现于在这种有限的程式框架内,将人物塑造得鲜明、丰满而动人。

川剧《热血芳华》在人物塑造方面,充分发挥了戏曲人物的脸谱化特征。它并不回避忠奸二元的设定,而是以此为价值轴线,书写两种人生选择:一条是信仰坚定、舍生忘死的道路;一条是趋利避害、明哲保身的道路。这种鲜明对照强化了典型意义,使观众更容易进入价值判断,形成情感共鸣。

以刘国鋕为例,他的形象是典型化的,也是丰满的。与传统红色舞台叙事中出身白丁的英雄形象不同,刘国鋕的身上带着复杂的背景。他出身优渥,本可以衣食无忧地度过一生。然而在西南联大读书期间,眼见祖国山河破碎、日军铁蹄横行、国民政府消极应对,他的信仰逐渐发生转变。从意气风发的书生,到地下党组织的联络员,再到狱中宁死不屈的战士。这种人物的典型性,使其人生轨迹浓缩了那个时代青年知识分子的人生选择,为观众创造了丰富的想象空间,使我们想到了恽代英,想到了赵一曼,想到了李大钊,想到了夏明翰……

这个人物的脸谱性一方面体现在他的价值立场。他从头到尾没有动摇,始终以民族和革命为重。在他被捕之后,五叔与姨妈为救他,辗转联络,甚至愿意以重金贿赂许元。许元先是提出只要他登报退党即可释放;不成,又退而求其次,只要他手写退党书;再到后来,甚至降到最低要求,只要写一封道歉信即可获释。每一次条件的降低,都是对他意志的一次拷问。可刘国鋕始终咬定青山不放松,直到最后在胜利前夕,慷慨赴死。这种坚定正是“红脸忠臣”的呈现;

另一方面,则体现在他的艺术呈现方式。00后藏族小伙侯堃挑梁演绎这一角色,以充沛的气势、饱满的情感,把刘国鋕的青春风骨演绎得掷地有声。在审讯室的场景中,许元对他施以严刑拷打。这些残酷手段在舞台上并未以写实的血腥呈现,而是通过演员的肢体语言与程式化身段来表现。有的演员高举皮鞭,作抽打之势;有的以铁链缠绕双臂,造成困锁的效果;还有演员摆出骑压的架势,模拟老虎凳的折磨。在这样的群体动作中,侯堃始终保持昂首挺胸,手臂伸展,腿部姿态开合有度,呈现出既被压迫又不屈服的强大张力。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写意化的处理赋予刘国鋕的形象一种潇洒的飘逸感。配合唱词“何惧你皮鞭凶狠,权当是活屾舒筋”,舞台呈现出一种近乎豪迈的精神气质:他以苦难为磨砺,以刑罚为考验,将残酷化作修炼,将痛苦化作歌唱,使观众看到信仰之下的大豁达与大无畏。

三、写意山河寄忠魂:古典美学的舞台运用

《热血芳华》作为一部红色题材的现代川剧,在呈现革命主题时并没有走传统样板戏的路子,而是回归戏曲的写意传统,把革命斗志演绎得既壮烈又唯美,让观众在舞台的虚实交错之间,看见精神的力量。

这种写意美,首先体现在舞美的处理上。剧组吸收了话剧舞台布景的特征,但却点到为止,恰到好处地留下了留白与意象的空间。比如在表现西南联大的一场戏中,舞台背景出现了一条火红的长河,映照出金色的天空。奔流的河水既象征着祖国壮美的山河,也寓意着青年学子澎湃的热血。台上的学生们身着朴素的校服,奔跑着登场,口中喊着“西南联大开学了”,动作整齐而热烈。背景的恢宏与人物的青春,交织出一种昂扬奋进的气息,让观众真切感受到那个年代青年人奔赴学堂、怀抱理想的精神风貌。

而在另一组场景中,氛围则完全转为压抑。审讯室的布景极为简洁:一扇高悬的铁窗透下冷冷的光,一条粗重的铁链从空中垂落,墙面色调幽暗,几张木椅与审讯桌摆在中央。这些元素都是《红岩》叙事中反复出现的意象符号,被舞台提炼成极简的符号化呈现。黑暗的囚室与前一场火红的校园形成强烈对比,象征着信仰之路的艰险与沉重。

在剧情的最后,刘国鋕因为宁死不肯在道歉书上落笔,被判处枪决。他与亲人诀别,唱出“道长难折返,梦里再团圆”。临刑之际,舞台骤然响起一声炮响。这是人民解放军胜利进军的炮声,宛如春雷,击碎了长期笼罩在舞台上的沉沉黑幕。随着这声炮响,舞台背景迅速转化:原本的暗色调被鲜亮的红霞取代,满天霞光从天际燃起,层叠的山峦被映照得雄浑壮丽。烈士的倒下,与黎明的来临紧紧连在一起。此时,刘国鋕高举双臂,面向观众,唱出那句铿锵有力的誓言——“愿燃尽生命火焰,点亮祖国的明天!”舞台上的他,白衣染血,却昂然挺立。这一结尾,既有川剧写意化的诗性,又有红色题材的历史厚重。它让观众明白,刘国鋕的生命虽然在枪声中定格,但他的精神却与红霞一道,成为照亮新中国的曙光。

作者简介:

刘海琨 四川传媒学院智能影像艺术学院讲师、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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