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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古城至都市的文化悖论——试析话剧《秦家院子》与电影《百花深处》的共性

更新时间:2025-09-23 18:42  浏览量:1

内容摘要:《秦家院子》是西建大剧社出品的一部既充满地域文化特色,又具有时过境迁的悲剧感的话剧作品, 它所呈现的是古城都市化与市民主体观念转型过程中对物质遗产中的精神价值的强烈侵蚀,具有独特的文化韵味与深刻的艺术反思,带有普遍性的症候问题。本文将重点从主题、物象、人物几个方面分析该剧,感受主人公秦福升与剧中其他人物行为观念冲突下的痛苦与迷茫,同时与陈凯歌导演的影片《百花深处》展开对比,寻找共性,就重新审视历史古城物质、精神遗产在新时代中的发展问题提供新的视角。

关键词:《秦家院子》;《百花深处》;校园戏剧;陈凯歌;西建大剧社

《秦家院子》是西建大剧社参加首届陕西省大学生话剧节的获奖剧目。该剧以千年古城·西安中的一座百年老院作为舞台背景,通过各路商人对秦家老宅的觊觎、秦老爷子的固执坚守、子女们频频生出的事端,将秦家老宅的归宿推上了该剧的关键。《十分钟年华老去:百花深处》是由陈凯歌导演所导的短片电影,讲述了老北京冯先生请搬家工人“搬家”的故事。二者分别集中表达了导演对现代都市化的反面思考,亲情与金钱比重失衡的反思,人们生活态度与人生观念的改变 ,尤其是对传统民间思想在现代商业文化的打压下逐渐消亡的无限伤感和无可奈何。充分展现了市井生活中的现代焦虑,引发观众强烈的思考与共鸣。

一、主题:追寻时代变迁,执着文化反思

西建大剧社的《秦家院子》发生于二十世纪末,在千年古都(西安)的闹市中心,有一座夹杂于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中馨雅的百年院落,这座院子里居住着一户姓秦的人家,户主秦福升老爷子将整个院子一分为三供子女们居住。由于院子地理位置优越,商业价值极高,因此受到商业市场各路人士的觊觎。为了拿下这个四合院,各路人士用尽各种条件和手段,却始终无法动摇秦老爷子守护大院的信念与决心,因此只能从秦家三兄妹身上入手。秦老爷子生性严厉刚烈,十分重视家业祖业,他认为这座院子就是秦家的根,关系着对祖业的传承与一家人的聚散去留,因此不愿卖掉小院。尽管秦老爷子多次将上门侵扰的商业人士拒之门外,可是子女们却早已在盘算着如何处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房产,在众多不速之客的利用之下引发了一系列家族矛盾与经济纠纷,对秦老爷子的坚守造成了悲痛的打击。

而陈凯歌导演的影片《百花深处》讲述的老北京人冯先生请搬家公司到“百花深处”胡同搬他那“一无所有”的家的故事,在百花深处胡同,搬家车所到之处都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拆字,可以得知故事发生在北京拆迁的大环境下。搬家工人唯利是图,为了钱上演了一场无实物表演——“搬家具”,相反地,冯先生似乎对钱没有什么强烈的概念,只要答应搬家,绝对给钱,就算打碎了心爱的花瓶,最后也绝不食言,依然坚持付钱。影片拍摄前,北京正沉浸在获得第 29 届奥运会举办权的欣喜自豪中,大刀阔斧地进行着城市整容,很多老胡同被拆。搬家工人们急促的脚步声、搬动家具的磕碰摩擦声以及开关车门的粗暴,冯先生在进入百花深处胡同前特意在车上整理了自己的帽子,两者前后形成鲜明对比。

当今社会是人类有史以来生活最丰富的的时期,为作家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素材。但由于政治与商业等因素的干扰,剧作家们普遍急功近利,心态浮躁,不能真正深入生活,以至于创作的绝大部分作品题材单一、内容浅薄。他们的作品,要么是“命题作文”要么是社会热点;重故事而忽视人物性格,重道理而忽略心灵感觉,没有厚积薄发的生命体验,没有打动人心的艺术力量。而《秦家院子》与《百花深处》的共性在于重现了老西安与老北京的市井生活,通过运用大量的民俗事像元素,散发出浓浓的生活气息,不仅加强了观众的历史代入感,还对人物性格的刻画与主题思想的深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二者所呈现的是历史古城在现代都市化过程中带有普遍性的症候问题,从《秦家院子》中秦福升与三个子女观念上的强烈对立,《百花深处》中冯先生与搬家公司的荒诞行为,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古城老一辈人在经历文化转型时期的痛苦与迷茫。

二、物象:传达文化余响,隐喻传达深意

在老北京人眼中,胡同是北京城市的缩影,也是老北京文化的一个具象化符号,因此拆迁拆掉的不仅仅是砖瓦,也是历史文化遗产、传统文化的传承,更是一种归属感。而四合院作为一种极具特色的建筑形式,是古都皇城的精髓,“合”字更是意味着家庭的聚合。四合院所谓的合实际上是院内东西南三面的晚辈都服从侍奉北面的家长这一含义,其划分是根据家庭血缘关系,这样的格局给家庭内部划分了长幼尊卑。因此,晚辈对于长辈的尊敬孝顺、长辈对于子女的养育和管教,是传统乡土社会的伦理规范。

但是观众可以看到,变迁中的年轻人已不再唯父命是从,而是开始对父权进行反抗,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年轻人可以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掌握新的知识和思想,在某方面能超越父亲的知识水平和见识,从而消解了父亲的权威,追求个性独立,实现自身价值。譬如,《秦家院子》中秦福升的二女儿秦淑芬不过问老爷子意见,自己做主安排伙计住进南房;秦小杰想要变卖家里的东西遭到秦福升反对后,“义正言辞”地反驳:“这东西是大家的,要民主表决”叛逆的儿女和因循守旧的父母之间的矛盾成为了家庭关系中的主要矛盾,家庭关系在经历调整和阵痛。父子关系的疏离、对立乃至破裂,一定程度上成现在家庭空间的变化上。随着传统的生活空间的变化,传统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也在瓦解和重建。

“百花深处”胡同是影片《百花深处》的故事基础。胡同是中国传统社会的地缘关系网络,是老北京的象征与归宿。影片中冯先生一口地道的北京话流畅亲切,而他纤细的声音、翘起的兰花指、细碎的脚步又不免让人怀疑他的身份。导演将一个形似太监的古怪人物安排在今天,可以说是对历史传统自欺欺人的挽留,也是对现代文明强势入侵无力的抗拒。古董花瓶是冯先生倍加珍惜的爱物,但最终它还是碎裂了,导演勇敢承认了历史传统不可挽留的残酷事实。而在另一个关键符号铃铛的运用中,导演思想产生了转变。在废墟上,冯先生意外找到铛子,暗示传统文化的风雪残年,而遇“沟”意外得到铃铛罩,暗示着经历新旧交替的碰撞与取舍,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老胡同、四合院、鱼缸、紫檀衣橱、灯座、前清花瓶、铃铛等等物件在影片中成了传统文化遗产的代名词,虽然这些已经不复存在,但它们带给人们的美好记忆和生活情调不会消失。冯先生追寻的其实是老北京的根,也是追寻传统文化的根。

无论是《百花深处》中冯先生对“百花深处”胡同的固执找寻,还是《秦家院子》中秦福升老爷子对秦家大院的苦苦守护,都是古城老一代人对后现代都市的抵抗。这自然地传达出了一个信息:现代文明给人们带来了更多的不安和浮躁,而冯先生坚持的是传统的规矩,秦老爷子坚守的是家族关系与整个祖宗留下的基业。

三、人物和语言:反差阐述失望现实,对比表现文明失落

戏剧任务的内心世界不像其外形那样一目了然,它是在戏剧冲突的全过程中,通过自己的戏剧行动表现出来的。单靠“自报家门”式的自我表白,或者靠剧中人相互“表扬”“批评甚至剧作者插入大段“旁白”来“介绍”等等,是揭示不出人物的内心世界的。关键是要把人物置于他(她)自己的合情合理的行动中,让观众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中,窥见其心灵的奥秘。

譬如,《秦家院子》中何老三与秦福升这对老冤家虽争执不断,却始终保持着老一辈人重情义、讲道理、有原则的特征。何老三向秦福升分享淘来的扇子,秦福升听闻是“大汉奸”郑孝胥的作品而为之嗤之以鼻,而何老三确坚持声称自己注重的是文物的历史收藏价值,这暗示了何老三对文物的尊重,对剧末“宣德炉”的“完璧归赵”埋下了铺垫。两个老爷子争执不断却还是正常的往来,只是各自怀揣着老一辈人独特的顽固执拗。何老三在下棋时说道“好好看着小杰,别哪天把你的命根子给卖咯”,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忠言逆耳却利于行。更加触动人心的是话剧的结尾,在秦家崩溃之际,何老三将“宣德炉”归还给秦福升,体现了老一辈人恩怨分明,光明磊落的侠义精神,以及传统观念中行事做人的规矩。即便这对老冤家喜欢斗嘴,对待文物的价值会产生分歧,但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有着相同的尊重,对世风、世象的病态有着同样的抵触。

相反,在时代的变迁下,老一辈的精神信仰在年轻一代身上却荡然无存。“秦家老宅”和老宅中的文物“宣德炉”是话剧中十分关键的物象。在老一辈的眼中,老宅和文物“宣德炉”是这个家的根,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万万动不得的。而秦家三兄妹却各怀心思,各自盘算着自己的那份房产,甚至偷偷卖掉“宣德炉”,这无非是对秦福升老爷子的沉重打击,秦福升多次仰天而叹“祖宗啊,子孙不孝”,短短一句话道出了子女难管,家业难守的无奈。

反观《百花深处》,市场经济大潮下西新旧思想交织对抗的时代特征同样展示得极具韵味:“这是哪儿啊”“走错了吧”“我怎么糊涂了,这是哪啊” 面对高楼耸立的陌生环境,冯先生脸上挂满了惊恐的表情,拘谨地畏缩在车里,时不时地探出车窗去看这个“新世界”,这个画面突出他与新时代的格格不入。停留在过去的他,遭到时代抛弃,这是文明产物的悲哀。“你们怎么都走了呀,家还没帮我搬呢!”他以为面前的还是他的家,家具也还好好的在里面,他不愿面对胡同已被拆除的事实,催眠一样地告诉自己“这不都在这呢吗”。

“给钱的活都干”“出了车您得给钱啊”“只要给钱,您说怎么搬就怎么搬”。同为社会底层的搬家工人,影片通过台词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了这群社会底层人物为了生存唯利是图的性格,也暗讽了在现代社会中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群体。“如今就这老北京才在北京迷路呢”,作为地道的北京人冯先生却因为城市拆迁改造而迷路在这座他长大的城市里,本地人变成外地人,在搬家工人对冯先生这个迷路的老北京人的嘲讽中,包含了现代化进程下传统文明的失落。

两部作品在顺应历史思辨时,表现了中国人民世世代代努力生活,并在舶来文化对传统文化冲击时坚守自己传承的积极的民族心理。同时,借助《百花深处》中搬家公司的荒诞举动,《秦家院子》中各路“不速之客”的针锋相对,用传统文化的衰落与“消费主义”的盛行 ,表现出新旧更替下的时代变迁。

四、结论

从直观层面寻找共性,《秦家院子》和《百花深处》通过胡同、四合院等传统古城建筑符号的遗失问题抨击了现代都市的复杂变化,老一代人对传统文化的守护在市场经济的发展下显得苍白无力。城市的发展不但遗失了传统文化的瑰宝,更让都市中忙碌的人们迷失了自我。从意义层面寻找共性,《秦家院子》在家庭关系上逐渐脱离了传统社会的严正刻板、长幼尊卑的伦理观念,文化性格上老一代人重情义、轻功利的处事原则也在逐渐淡化。《百花深处》亦是如此,搬家工人为了赚钱配合冯先生上演荒诞大戏,拜金主义成为了经济社会最腐朽的产物。

但《秦家院子》的最后,何老三将“宣德炉”亲手交至秦福升的手中,《百花深处》的最后搬家工人因为“打碎花瓶”而“赔偿”。这样的剧情或许是导演对老一代人的怜悯同情, 亦或许是对历史抱有救赎幻想。无独有偶,在秦家院子与百花深处,都藏着笑泪,藏着忧伤,藏着上一代人的呼吁和警醒。在这个不能承受重量的时代里,两部作品增添了一份文化的厚重,挑起了一份时代的重任,为传统的传承寻求可能。尽管传统民间文化与现代都市文化的缠斗还在继续,我们夜仍然要抱有期望:高楼大厦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兴起,繁华热闹,但一定会有人默默地坚守,传统文化却永远不会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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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黄昱融:千人千面,啼笑皆非—— 观西建大剧社《秦家院子》有感[EB/OL].光 影 故 事 的 博 客 .http://blog.sina.com. cn/xijuyingshiyanjiusuo/.2018-11-18/20 19-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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