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三年分9次班:我们先丢了朋友,再在“考大学”里丢了自己
更新时间:2025-09-24 22:45 浏览量:1
晚自习的广播突然响时,小诗正攥着刚和同桌传的纸条——上面画着下节课要偷偷看的漫画。可“现在公布分班名单”这句话一出来,纸条瞬间成了废纸。她看着同桌的名字出现在另一栋楼的班级里,突然想起这是高一以来第三次分班了,“好像我们刚熟到能分享零食,就要被拆开当零件重装”。
这不是某所学校的特例。东部那所县中里,高中三年要分至少9次班,校领导说“这样能激发竞争”;苏明老师见过女生在宿舍哭到凌晨,拉着她的手说“能不能晚点儿走,我怕一睁眼舍友又换了”;还有崔敬,高一没读完就退学,理由很直白:“刚记住舍友的名字就要换,刚想和谁做朋友,就被分到差班成了‘low货’,这学上得没意思。”
应试教育里,我们先成了“提分工具”,再丢了“朋友”
县中的逻辑很简单:要“过线率”,就得把学生按分数切成块。
成绩好的进重点班,配最好的老师;成绩差的要么塞进普通班,要么被劝去学艺术——不是因为孩子有天赋,而是“美术生、音乐生好考学,打包给机构能多凑几个过线的”。全校500人,400个是艺术生,就像工厂里批量生产的“考学零件”,没人问他们喜不喜欢画画,只问“能不能过本科线”。
分班就是“拆零件”的过程。S形分组、随机抽班、晚自习突然通知,老师拿到名单的时间比学生早不了多久。苏明班上有个学生,为了回原班从重点班降到普通班,甚至给年级主任下跪,可得到的答复是“不能开这个口子”。更荒唐的是,老师也被卷进来——A组和B组的老师像对手,偷偷藏复习资料,改试卷标题防“泄密”,连一起吃饭都成了奢望。
在这样的环境里,“朋友”成了奢侈品。今天还一起吐槽作业多的人,明天可能就因为分班成了“好班的对手”;刚和舍友约好周末去买奶茶,下周就被分到另一栋楼,连碰面都难。学生们慢慢学会了“不投入感情”:教师节不再送贺卡,因为“不知道老师能不能教到下学期”;不想当班委,因为“这个班说不定下个月就散了”;甚至连认识新同学都懒得做,“反正迟早要分,何必白费力气”。
就像韩智,学校眼里的“模范生”,从不和同学闲聊,集体活动能躲就躲,他说“交朋友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刷两道题”。可谁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上学,最先期待的明明是“今天能认识新伙伴”,而不是“今天能考多少分”?
高校扩招的“陷阱”:我们拼尽全力考大学,却发现毕业即失业
县中的孩子被推着相信“考大学是唯一出路”。老师会说“先考上再说”,家长会说“考上大学就有好工作”,连年级主任都天天打鸡血:“只要努力,985、211不是梦!”
可现实是什么?2025年全国高考报名1335万,本科过线率只有39%——这所县中的孩子,大多是剩下的61%。即便有人挤过独木桥,比如那些“打包”进民办三本的艺术生,等待他们的也不是“好工作”。
小诗刷到短视频里研究生找不到工作,会焦虑到三节课写不进作业:“我连本科都悬,以后能干嘛?”她能想到的职业只有公务员、老师、医生,还有“摆摊儿”,因为学校从没告诉过她“还有其他可能”。崔敬退学后当HR,手里过了一堆本科毕业生的简历,“他们找不到体面工作,最后要我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筛简历”,可没过多久,他也因为未满18岁被开除。
这就是高校扩招后的尴尬:我们把“考大学”当成救命稻草,可大学却在盲目扩张中稀释了学历的价值。县中批量“生产”能过线的学生,高校批量招收学生,最后社会却装不下这么多“大学生”。就像一个恶性循环:前面逼你当“提分工具”,中间让你以为“考上就赢了”,最后告诉你“你手里的学历不值钱”。
更讽刺的是,那些拼尽全力考大学的孩子,早就忘了“自己想干嘛”。小诗原本想当舞蹈老师,可艺考机构说“你太久没练,够呛”,她就放弃了,说“梦想是可笑的,先找工作再说”;崔敬想当保安、消防员,爸妈却说“你得先考大学”,最后他只能制定“五年打三份工”的计划,把“梦想”换成“目标”。
我们真正失去的,不只是朋友,更是“成为自己”的机会
其实我们都明白,县中的分班、高校的扩招、毕业的失业,从来不是“某一个环节的错”,而是整个体系把“人”当成了“工具”——县中把学生当成“提分工具”,高校把学生当成“扩招指标”,社会把毕业生当成“就业数据”。
我们失去朋友,是因为体系不允许“稳定的关系”,只允许“流动的竞争”;我们迷茫未来,是因为体系只教我们“考大学”,却没教我们“怎么当自己”。就像苏明老师说的:“对住校的孩子来说,学校就是他们的全部世界,可我们却把这个世界拆得七零八落。”
或许我们该停下来问问:一个孩子的成长,难道只有“分数”和“学历”吗?县中的孩子能不能有稳定的朋友?大学生能不能不用怕“毕业即失业”?我们能不能不用把“梦想”藏起来,说“先找工作再说”?
最后想跟大家聊两句:你上学时经历过分班吗?那次分班后,你和最好的朋友还保持联系吗?或者你身边有没有人,拼尽全力考大学,最后却在毕业时迷茫?评论区聊聊你的故事,或许我们能从彼此的经历里,找到一点“不被体系裹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