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演唱会!
更新时间:2025-11-30 10:05 浏览量:1
hi,我是胖胖。
胡适之先生在他的著作《容忍与自由》中,有几句胖胖至今仍然深刻的文字:
容忍是一切自由的根本,没有容忍“异己”的雅量,就不会承认“异己”的宗教信仰可以享受自由。但因为不容忍的态度是基于“我的信念不会错”的心理习惯,所以容忍“异己”是最难得,最不容易养成的雅量。在社会问题的讨论上,我们同样地感觉到不容忍是常见的,而容忍总是很稀有的。
我读这些文字的时候,结合昨天的某些内容,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我们可能离胡适先生所说的“容忍”,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而一个社会一旦失去了容纳差异的能力,后续发生的许多事情,往往就会像水面下的暗流一样,方向难测、走势不明。
当情绪开始主导公共判断,我感到空气里的不安,也猜不到落点在哪。
我总觉得,一件再小不过的文化事件里,往往潜藏着一个社会最真实的价值观。
有没有展现出起码的信任、包容、开放与自信,这很重要。
这听上去很像一个气度、肚量问题,但辩证来说,它其实不是气度,而是结构性的心态。
你越自信,它越不介意外来的声音,也越不怕差异,越懂得在纷繁中坚持原则,而不是在敏感里筑起围墙。
反过来说,当一个原本轻松的文化交流都需要被层层顾虑、反复审视的时候,人们所看到的,往往不是谨慎,而是紧张,是收缩,是对不确定性的本能抗拒。
这并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也不是哪一件事的问题,而是一种普遍的压力场在日常之中开始成形,让所有柔软的、温和的事物,在不经意间被推到了风险判断的前面。
文化交流本来就是文明最无害、最安全的互动形式,它不是某种对决,它仅仅只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审美和声音的互通。
但如果连这样的东西都需要被谨慎对待,那它反映的就不单是文化问题,而是一种更深的社会情绪——一种怕出事的焦虑,一种怕麻烦的本能,一种怕承担责任的自我保护机制。
确实,尊重差异,容纳异己,这恰恰可能是最难的地方。
因为容忍不是一种本能,而是一种自我克制。
是承认我也可能错,承认我不必强迫所有人跟我一样,承认可以有不同的声音。
当土壤越来越习惯从风险角度看待文化,那么文化本身就会慢慢失去它的生命力。
当然,文化包容不是无条件欢迎,也不是抹掉分歧。
而是承认一个最简单的事实:
文明不是靠排斥变强,而是靠吸收而强。
能容纳他者,能吸收外力,能在差异中找到自身的位置。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谈契约精神。
它是一个社会最朴素的规则感:
做事要可预期,变动要有理由,决策要有解释,责任要有人承担。
这该是一种彼此之间的承诺:
不管事情是否顺利,不管情况是否突发,不管外部环境如何变化,契约精神要求的不是永远不改变,而是在改变发生时,给出公开的理由、清楚的说明,以及对相关人的负责。
如果只是那种突然性、不可解释性,只会让他人对未来失去可预期性。
而一旦可预期性、契约精神在一个社会里减少,所有行业都会被牵连。
这里胖胖不单单只是指文化,是整个社会运转的基本逻辑!
你像最后几小时才取消,是不是只要自认为不会错,所有人都要替你承担代价。
只要“我”的判断绝对正确,“我”的决定不用解释,“我”永远合理,这对吗?
那是不是就不必考虑观众的权益、艺人的准备、合约的精神、文化交流的意义……
我自认为音乐不用上纲上线都某种地步,它在我看来仅仅也只是情绪的出口。
按理说,一场演唱会的取消,不至于让这么多人破防。
但,所有准备的人——搭台的工人、调音的师傅、从工作人员、花了钱订酒店的观众、甚至连歌手本人——他们可能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最后一个知道,就是最不被尊重。
当大环境紧绷,艺术先被勒住呼吸。
但凡这是一件能够解释的事情,倒不至于有不少质疑声。
一场演唱会,不止有歌手,它也包含电工、装台师傅、舞美团队、音控师、摄影师、巡演司机、外籍工作人员,还有无数观众提前一两个月请假、订机票、订酒店、排计划……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劳动或真心撑起一场演出的完整。
结果被一个看不见的力量轻描淡写地按下暂停键。
这其实都是可以换位思考的,谁都代表不了谁去粉饰这样的准备。
回头看那位歌手发布的那段视频,她在后台对歌迷说“对不起”。
这句话本不应该由她来说。
因为她从何种程度来看都不是罪魁祸首,她也是被告知的一方,也是被动承担的一方。
是,很多取消不是个人决定,而是系统性的风险规避。
但就算如此,方式也可以更体面。
尊重从来不是大成本的事情,提前告知不是很难,让工作人员别白做不是很难,让歌迷别白跑不是很难!
演唱会取消之后,有人说观众委屈,有人说歌手委屈,有人说主办方倒霉。
大家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担某种宏观情绪的代价。
这其实是一种氛围的萎缩,胖胖也不敢言说是什么。
世事难料,当环境变成不可预测的潮水时,原本属于艺术的舞台,也会被卷入巨大的未知。
而契约崩塌过后,人们再何以信任相处?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中说:
“我选择沉默的主要原因之一:从话语中,你很少能学到人性。从沉默中却能。假如还想学得更多,那就要继续一声不吭。”
关于这事,胖胖说到底,还是不敢过多言说。
并不是怕什么,只是深知,有些事情越解释越模糊,越讨论越偏离本质。
在一些被情绪裹挟的公共事件里,话语往往不是为了澄清,而是为了宣泄,不是为了理解,而是为了站队。
你说一句,可能被当成另一种立场,你不说,又像是默认某种态度。
可现实恰恰是——许多现象的出现,并不源自个人立场,而是出自某种更大的结构性背景。
正因为如此,保持一点沉默,在胖胖看来是很必要的,沉默是对某些混乱的警惕,也是对自我的保护。
我想表达的,只有一个观点:
当文化空间变窄,当规则模糊,当契约感减弱,当解释缺席,当情绪大于原则,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成为突如其来的代价承担者。
而这样一种氛围,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