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浪漫——毛泽东书法艺术大观(97)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
更新时间:2025-12-30 09:25 浏览量:1
毛泽东行草书王羲之《兰亭集序》(版本二):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 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暮春的风携着轻软的云,漫过会稽山阴的兰亭,溪水如碎银流淌,映着文人雅士的衣袂翩跹。
王羲之笔下的这场雅集,从开篇便浸透着浪漫的空灵——“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寥寥数字,便将天地的澄澈与温润铺展开来,没有浓墨重彩的渲染,却让风的轻、云的淡、气的清,都化作可触碰的诗意,仿佛人立其间,便能与天地精神相往来。
文本的语言如流水般自然灵动,兼具雅致与通透。“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简净的文字勾勒出雅集的盛景,没有繁琐的铺陈,却让贤才相聚的欢悦跃然纸上。
“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一个“引”字、一个“列”字,便将文人临流赋诗的闲适姿态描摹得淋漓尽致,流水载着酒觞流转,也载着诗意漫延,字里行间皆是对自然与自在的眷恋。这种语言的空灵,不在于辞藻的华丽,而在于以极简的笔墨,勾勒出极阔的意境,让读者在文字的留白处,寻得无限的遐想。
更让文本焕发光彩的,是浪漫意境中藏着的哲思空灵。
从“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壮阔,到“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的欢愉,再到“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的慨叹,最后归于“死生亦大矣”的沉思。情感从欢愉到怅惘,再到淡然,如云雾聚散,流转自然。王羲之将个人的悲欢置于天地宇宙的维度中,没有悲戚的沉郁,只有对生命本真的叩问,这种哲思如空山清音,清越而悠远,让文本的浪漫不止于表面的雅致,更有了穿透时空的空灵力量。
通篇读来,《兰亭序》的文字如清风拂面,如溪水濯心,浪漫藏在天地自然的景致里,藏在文人雅集的闲情里;空灵则融在语言的简净留白中,融在宇宙人生的哲思里。它不刻意雕琢,却字字珠玑;不刻意抒情,却情深意远,恰如暮春的兰亭之风,轻软而有力量,空灵而有温度,成为千古流传的文学瑰宝。
毛泽东这幅行草作品:
1. 风格重构:从 “清雅” 到 “雄健”
王羲之《兰亭序》原帖是 “平和冲淡的文人雅韵”,而此作以雄放笔意重构意境:
原帖的 “秀逸线条” 被替换为 “刚劲圆韧的铁线”,原帖的 “匀整结体” 变为 “开阔欹侧的体势”,让《兰亭序》从 “兰亭雅集的清谈感”,转向 “吞吐天地的雄阔感”。
2. 书如其人:胸襟的视觉外化
此作的审美内核是 “伟人气质的投射”:
线条的雄健、结体的开阔、章法的跌宕,恰是毛泽东 “豪放胸襟、雄杰气概” 的视觉表达 —— 即便书写《兰亭序》的感伤文辞,笔墨间仍透出 “举重若轻” 的气度,实现了 “文辞意境” 与 “书写气质” 的个性化融合。
3. 气韵贯通:一气呵成的写意感
虽为行草,却有 “大草的气脉”:整幅作品以 “连绵牵丝” 串联字群,如 “情随事迁,感慨系之” 的连带,既保行书的可读,又得草书的 “一气呵成”,让静态的《兰亭序》文辞,呈现出 “动态的雄放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