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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平|在粤港澳大湾区的热土上——广州芭蕾舞剧院舞剧《家园》观后

更新时间:2025-05-29 10:00  浏览量:1

芭蕾舞剧《家园》剧照

在粤港澳大湾区,电视塔“小蛮腰”是广州的标识性建筑,其因塔身中部纤细的扭转造型而得名。芭蕾舞剧《家园》开场的宽幅式全景便是以“小蛮腰”为中心的塔楼建筑群,这群高耸云端的建筑仿佛在鸟瞰粤港澳大湾区的日新月异。据说,舞剧《家园》初名为《湾区人家》,这当然可看出主创们最初“以小见大”的家国情怀,定名为《家园》则似乎着眼于海外游子的心念,似乎在强化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国际化视域。在该剧总编导赵明看来,广东近年来的舞剧创作十分火爆,且都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广东文化IP”。舞剧《家园》当然不能没有这种担当——只是在题材的当代性和语言的国际化方面,都面临着挑战和抉择。一起面对这一挑战和抉择的,还有艺术总监邹罡、编剧许锐、作曲杜鸣、舞美设计秦立运、灯光设计任冬生等。

芭蕾舞剧《家园》剧照

“小蛮腰,大气象”的美学品质

随着湛蓝天幕上出现以“小蛮腰”为中心的塔楼建筑群,观众迅速被带入“湾区”的情境之中。或许是为了强化“湾区”的概念,“塔楼建筑群”叠化成烟波浩渺的海湾,海湾中一枚巨大的“水珠”升腾而起——它从天幕的左下角向右上角若翱若翔,翱翔的“水珠”内不断变幻着大湾区包括的城市名称:广州、深圳、佛山、东莞、珠海、中山、惠州、江门、肇庆和香港、澳门……这便是那个“9+2”的粤港澳大湾区。观众被引导的视觉凝注在天幕的舆图上,这幅大湾区舆图下端映现出剧名“家园”两字——画外音传来热切而激扬的男声:“家园,久违的故乡!我回来了。”没有片刻的拖延,从宏阔的“家园”切到具体的“我”,很符合赵明直截了当的叙事风格。这个“我”就是舞剧的男主人公阿辉—— 一位从大洋彼岸归来的游子,他如同此前一个个掠过的地名,也被浸润在一枚巨大的“水珠”中;只是这枚“水珠”的外围有一个矩形的框构——这个框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舞剧叙事的聚焦,从后续不同框构在不同空间的搭配组合来看,它更是主创强化题材“当代性”的一个策略——在直线的简洁和直角的方折中体现出速度和力量。框构“水珠”内阿辉的舞动,强化了芭蕾艺术依循“黄金分割律”的造型美,也像是在蒙德里安的“冷抽象”中去贴近数字时代的“像素化美学”。在阿辉舞动的“水珠”框构外,有各种组合的都市青年掠过——两男一女的洒脱、三位女性的优雅、四男四女的昂扬……也有阿辉融入其中。渐渐地,舞者们仿佛涌浪般在不断地波动和迭进,舞台上十二男十二女的群舞营造着阿辉感受到的“情境”:时而是女舞者在男舞者的托举中“飞翔”,时而是男、女舞者分四列由上场门一侧后区向下场门一侧前区“跃动”,时而是在一个巨大的“环舞”中体现出男女舞者的“温馨”,时而是在一列长长的弧线中传递着全体舞者的“矫健”……这个情境让阿辉感到春风拂面,也感受到艳阳暖心!在舞蹈的多重交织中,出现了舞裙分别为正红色、淡紫色、深绿色和浅粉色的“四人舞”,赵明视其为木棉花、紫荆花、荷花以及杜鹃花的拟人化。前三者分别有粤、港、澳的寓意;而杜鹃花作为祖国南方漫山遍野的“春意”,与其说是某种更阔大的寓意,不如说是赵明更深远的情怀,是他先后两次创编民族舞剧和芭蕾舞剧《闪闪的红星》所持的某种执念。

芭蕾舞剧《家园》剧照

笔者将上述片段视为舞剧的“序舞”,它最鲜明的特征便是贯通全剧的“视觉新,动觉正”。笔者像是在蒙德里安的“冷抽象”中欣赏巴兰钦的“小夜曲”。当然,这只是就赵明的审美定位和编舞水准而言。“序舞”过后,舞剧叙事从阿辉日常的一天开启:仍然是一个矩形的框构,疏淡的窗帘影像让我们看到这是晨起的阿辉在窗前感受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随后是阿辉步出框构,融入川流的行人……虽然创编过《走·跑·跳》这类荣获过首届中国舞蹈“荷花奖”作品金奖的群舞,但赵明还是在舞台上采用以“定点”示“流动”的方式——舞台中部有一个更大些的矩形框构,框构上部还有个扁长的矩形框构,而它的下部是一个约一米高的平台。这个平台就是编导展示“流动”的“定点”——起初,它是阿辉融入川流行人的“场景”,那里簇拥着的十余人是清晨川流于城区的各种人物,这种“定点”展示不仅“聚焦”而且体现出一种“和而不同”的“和谐”;稍后,平台上的行人各自离开,凸显的是一位如举旗般高举着一枚芭蕉叶的女子……从蕉叶下方一位母亲为背着书包的女儿系红领巾的细节来看,这蕉叶似乎象征着大湾区安宁的绿荫……母女离开平台后,绿荫下来了一位晨练的长者,他比画的太极有点儿急切但仍示意着清闲……平台前掠过一位匆匆的外卖小哥后,阿辉撑着一把透明伞来到绿荫下,稍后来到绿荫旁的还有一位撑着小黄伞的姑娘——这似乎在牵出阿辉的某种念想……待阿辉和那姑娘离开平台后,一位粤剧旦角来到绿荫下挥弄水袖,点缀出大湾区的地域风情……原本横展的平台被拆分移动后重组,一辆早点摊车被行人围着,“烟火气”迅即弥漫开来……如旗的蕉叶引导着阿辉前行,但观者更容易认为是阿辉在绿荫中穿行,感受大湾区满满的活力!

“一湾水,两地书”的空间交响

随着如旗蕉叶的引导,阿辉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后区下场门一侧矩形框构的窗格后,阿辉的思念随着目光投向了远方……在上场门一侧的后区,站着一位女子——从画外音两人聊工作、聊休闲、聊饮食、聊心情来推测,那女子是阿辉远在大洋彼岸的恋人阿兰……一盏移动的街灯带出了行走在繁华街道的阿兰,她舞动的体态似也思念着回到“家园”的阿辉……场刊的文案点明这里是纽约时代广场,是信息的交汇点,也是多元文化的碰撞地。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们在此交融,如同五彩斑斓的调色板……于是我们看到了一段男士身着西裤马甲、女士头戴夸张假发的“爵士芭蕾”——体现出一种异域风情中的青春活力;一袭淡黄衣裙的阿兰置身其中,在“五彩斑斓”中飘逸着“一抹清纯”—— 一种类似浪漫主义时期“白裙芭蕾”的宁静体现着她的性格。在作为这段“爵士芭蕾”背景的一个更为阔大的矩形框构中,一阵眼花缭乱的“频闪”后具象呈现出以“小蛮腰”为中心的塔楼建筑群——这时大湾区的形象片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广告屏上播出……这当然不能不引发阿兰对阿辉的思念—— 一“想”即“现”是舞蹈时空表现的特性,身着咖啡色长裤的阿辉来到阿兰身边,展开了舞剧第一段“大双人舞”,一段姿势很纯正且连接很新颖、很“芭蕾”又很“生活”的双人舞……此前“爵士芭蕾”的群舞者复现,一只冉冉升起的气球连同广告屏的框构一起远去,将阿兰的思绪带回到为阿辉送行的那一刻——这是一段以一个拉杆旅行箱为介质的双人舞,似在叙说着离别之情,又似在表现“歧见”之忧,丝滑流畅的舞段还似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从下场门一侧出现的阿辉从上场门一侧离去,独舞者阿兰对远方挥手,又好像要挥别那并不遥远却有点儿陌生的记忆……

芭蕾舞剧《家园》剧照

背景上各种竖垂的牌匾旋绕而出,小到隆金记大金行、银都鱼翅酒楼、金山华人服务社,大到锦江饭店、美西银行、美洲协胜公会……从横贯大街的“中国城”牌匾来看,这里是大大有别于时代广场的纽约唐人街——笔者想起了场刊上的描述:“唐人街是广东和岭南文化的缩影。这里的店铺、美食,都承载着华夏子孙对祖辈的传承与记忆……舞龙、醒狮、英歌等文化元素,也在唐人街上演着神秘与有趣的活报剧,吸引着无数目光。唐人街上的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怀揣着中国心、中国魂,在这里坚守着自己的文化传统和信仰。”很显然,这是芭蕾舞剧《家园》想表达的一个主旨,而对于这一主旨的表达无疑会强化芭蕾这一外来舞蹈样式的“家园”特色——似可称为芭蕾“中国学派”和“岭南学派”的艺术追求。“中国城”很自然地出现了中国人,舞台上是十余对男子用肩膀扛着女子的舞者——这种造型之前并非没有,只是编导把芭蕾中坐肩女子的前“Attitude(一腿往前弯曲抬起的基本舞姿)”的姿态还原为中式生活中的“双腿并膝”……舞者们时而合成一周,又时而分成两圈,然后开始了“围场”表演——这应该是欢度热闹的“中国年”……十余名女子手持红色方巾登场,方巾上饰有金色的鳞纹;一男子高举竹骨扎制的龙头昂扬穿游,戴着翻飞的女式红方巾形成一段颇具芭蕾风的龙舞……龙舞盘绕中,一对红衣舞者在典型的“芭蕾双人舞”模态中呈现舞狮的韵味;舞台后区则是身着红、绿、蓝、黄色戏装的舞者,以双手持槌戛击的动态呈现出有“中华战舞”之誉的英歌……在这“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语境中,空间被切换到一间静谧、素雅的“如意酒家”;酒家里一位年长的女性正在翻阅一本文集,其中有一枚色彩依然的木棉花书签——这是阿辉的祖母,由书签遥想起家乡红火炽热的木棉花树,而那些“木棉花”叠化成一队腰系红绸的女子,身着淡蓝衣装的祖母也由此融入自己青春少女的时光……那6位腰系红绸的“木棉花”横躺于后区的平台前,舞动双足。坐在平台上踢动双足的祖母仿佛在家乡的溪流中拨动着清波——这段兼具“溪流”意象和“思绪”寓意的女子舞蹈,同样是在纯正的芭蕾舞风中散发出浓郁的岭南情韵……与“木棉花”共舞的祖母看到舞者腰系的红绸,情不自禁地由红绸联想起自己出嫁时的红盖头……在祖母的影像中融入一个矩形的框构,框构外阿辉的独舞传递出无尽的思念——这一刻我们忽然觉得,这段热闹“中国年”的欢度和手持木棉书签的祖母忆往,其实是已置身大湾区建设的阿辉的心念……作为舞剧的构思,这心念是一个动机,它让大洋彼岸的阿兰来到了大湾区;而阿兰将祖母时时翻阅的文集和那枚色彩依旧的木棉花书签带给了阿辉,阿辉则仿佛透过书签看到了祖母面容,他充满哀伤地将书签抛向空中——刹那间,矩形框构的屏中满天飞花,也寓意阿辉此刻繁乱的思绪……作为“一湾水,两地书”的空间交响,继前述“神遇”“惜别”双人舞后,此时有了阿辉、阿兰的第三段双人舞——看得出,这段双人舞中有两人对“家园”认知的分歧,分歧中阿兰将两人订婚的戒指痛心地交还给阿辉,带着拉杆箱和纠结心情离去……阿辉沉浸在内心的焦灼中,一股强烈的戏剧性感受在观众心中弥散开来……

“视觉新,动觉正”的芭蕾新质

以“小蛮腰”为中心的塔楼建筑群再一次在天幕上展开——这次是阿辉驱散内心焦灼后的远眺……如旗的蕉叶再一次掠过,引导8位女子的舞蹈渲染出嫩绿的春光……时时在场的矩形框构此时变奏为舞台上的一组矩形板块,板块在竖式与横式的挪移中先后带出六男六女的舞者,融入其中的阿辉进一步坚定自己参加大湾区建设的信念……矩形板块组合成塔楼内的办公区,手持各种文案穿梭往来的舞者用“忙碌”来表现大湾区发展的“迅猛”——编导甚至还不忘设置一位从天而降的楼面清洁工,他的降临似乎把观众的视角带到塔楼的高处,眼前是被俯瞰的大湾区夜景……独舞的阿辉似乎在点击视屏,光和物象在天幕上交织,并弥散开来;弥散的影像中出现拟机器人形态的一对男女舞者,双人的动态设计有知性、有情趣,甚至还点化出经典的“四小天鹅”舞步……戴着视屏镜的阿辉与之共舞,让观众感受到另一种“视觉新,动觉正”的芭蕾特质——不只是纯正芭蕾的“机器”风采,也是阿辉真身与视屏影像的“同框”……暗转后,一个立体的竖式框构中出现了借助框构运体的“四人舞”,然后是两组,进而更多组架式框构被推出——舞蹈在“与框构共舞”中体现出大湾区建设的速度和力量,且不与芭蕾审美的特质违和……这组舞蹈淡逝在舞台后区,而此时天幕上是更多在塔楼上施工的巨大吊机,衬托着前区独舞的阿辉——他为自己融入大湾区的建设而自豪,他更想把自己所有真切感受传递给挚爱的阿兰……

芭蕾舞剧《家园》剧照

由钢琴主导的旋律仿佛不断叩击着“一湾水,两地书”的恋人的心扉,旋绕的影像如太空中高速移动的星球,传递着强大的心灵磁场……阿辉坐在下场门一侧前区的台角,手持如旗蕉叶的女舞者此前多次作为引导者出现,此刻终于有了一次尽情的舞蹈——她似乎就是阿辉向阿兰传递的“神秘力量”。编导赵明多次借舞剧编导大家舒巧的话“舞剧不擅长叙事”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他并未放弃叙事,而是在探寻种种空间联想、形象隐喻、视屏传导的新叙事。此时,分别从舞台两侧陆陆续续步入一对对紫红衣裙的男女舞者,形成了以男女双人合舞为基调的大群舞……一曲哼鸣的歌声向浩茫广宇升腾,阿兰的出现似在自己的梦中,又似阿辉传递出的心念……背景的矩形框构在不断移动重组,框构中的影像在不断闪烁新变——又出现幕启时翱翔在观众脑海中的“水珠”影像,而现在“水珠”中是身着红衣裙的阿兰,阿兰的身旁是正把婚戒重新为其戴上手指的阿辉……这时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一切都在红衣裙阿兰和白衣裤阿辉的“大双人舞”中——这段双人舞中舞者不离场的“变奏”,其实也是一种颇具“新质”的舞剧叙事……二十四位“天鹅”般的舞者分三列从舞台两侧“足尖碎步”轻漾而至,淡绿浅粉的细碎花朵镶饰的舞裙再一次带给观众“岭南芭蕾”的品相——仿佛大湾区涌动的春潮,仿佛南国绽放的馨香,还仿佛阿辉和阿兰在家园的温情中达成的共情……在如旗蕉叶的引导下,木棉花、紫荆花、荷花、杜鹃花花团锦簇,阿辉托举着阿兰而至,装点着高耸云端的“小蛮腰”扎根的热土!在笔者看来,这个“托举”也犹如主创们托举起《家园》,努力托举着芭蕾的“中国学派”和“岭南学派”。

作者于平,国家大剧院艺术专家委员会顾问、北京市文联特约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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