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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伟杰|在“朝圣”路上自由往返:何佳霖诗歌艺术断想

更新时间:2025-06-08 12:48  浏览量:1

在“朝圣”路上自由往返——何佳霖诗歌艺术断想

[澳洲]庄伟杰

她并不满足于在香江滚出一朵浪花,而是冀望能像西西弗斯滚动石头那样,试图用诗的艺术形式,让自己在回归自我与本真中滚出个宇宙来。

她的名字叫何佳霖,还有一个熟悉而略带禅意及洋味的别样笔名——度姆洛妃。经过长时间的诗艺探索、思考和实践,在她看来,唯有回归本真重塑自我“金身”,方能臻达化境,进入无极的精神宇宙。为了与诗人的心性遥相呼应,笔者更倾向于选择女诗人的原名——何佳霖,意欲以此字符进入诗人的诗歌世界和内宇宙观光探秘。何为佳霖?人格为佳,佳人也!地格是雨林,茂盛,潜藏巨大的葳蕤。这与地处亚热带的香江大地,正好“同频共振”。

坦率地说,要读懂何佳霖其人其诗,是一个富有挑战性的话题,只有反复多加品读,方能读出其诗蕴含的味道,读懂“这一个”的精神重量,读出其詩魂升华的新高度,读懂其诗潜藏的主体意识、本我真身、超我本领乃至未来指向。

话说回来,已然走过20余年文学创作历程的何佳霖,尽管曾经写过小说、散文等文体,但她最钟意和喜欢的还是诗歌。因为诗是心灵的释放飞扬,是生命的自由翔舞。如果说,她早期的诗歌是带有青春女性自身体温的情感书写,以明媚、清新、隽永、柔婉见长;那么近十多年来,她是在穿越“情诗轨迹”的美学特征的同时,更多的将笔触指向人类命运和灵魂深处,审视日趋多元化时代背景下的自然生态与精神生态的变异,甚至将常态化的语境书写,有机渗透融入个体的生命体验和灵慧悟觉,呈现出一种变化多姿的灵魂气象,织就一幅瑰奇独异的精神图景,无论是诗性思维的腾挪拓展还是诗歌方式的艺术呈现,明显发生了更为灵动的转向与变化。

可以断言,何佳霖诗歌创作的新蜕变,当可视为诗人精神格局的有序建构。她将人本思想、宗教情怀、自由意志、生态良知、命运关怀等现代精神资源引入自己的诗歌创作中,以一种恢弘的精神视域与宇宙意识,通过诗歌文本的形式,回答了生命是可贵的,而诗歌是一种超越生命的存在。

印象中的何佳霖,给人的感觉是,既有舒展散发的自然之风,又有举重若轻的优雅之气;既有大方爽朗的自然之态,又有傲然独立的从容之势。使得何佳霖能够成为何佳霖自己,亭亭玉立于当代汉语诗人群体中。

最叫人惊叹的是,她总是能用一双神眼静观自然万物,又用一对魔眼谛听阴阳五行,左手紧握洋溢诗性的如橼大笔,右手抓住呼风唤雨的五彩画笔,去构筑属于自己的灵悟世界和诗画空间。

走在路上的何佳霖,深谙艺无止境,大道似水,自然而然。令人刮目的是,举凡不出手不说,一旦出手常常一鸣惊人。而这,得力于她的敏锐、直觉和禀赋。“爱你只能痴痴地等/等太阳晚起/等八百年的日食/等思念把我的青春一口呑光”。思念一口呑光青春,这神来之笔,夸张到多么不合常理啊,却又如此符合情理。一个人果真情愿心甘为爱耗尽美好青春,那是何等的悲壮!也许,诗人是从自己的伤口去寻找本来就疼痛的生命感觉,才会如此淋漓尽致地发声。也因为对爱的信仰,诗人《爱上一个与你有关的世界》,哪怕像“一只孤独的星/注定掉进你的土地/原谅我,必须怀揣你的气息”(《爱情无字碑》)。动人的语词经由内心过滤的律动,如孤独之星决绝到令人感慨万千!这种叹为观止且直指人心的诗句,如莲韵花开,若日熹月晖,或似春风过处,一阙缱绻,半笺芳华。在诗人早期诸多诗作中俯拾皆是,如《三千世界只有你》《只为与岸上的你相连》《无怨无悔》等,那种来自女性视角的意象、色彩和情感氛围,会在不经意间打动你撩拨你,尤其是在喜欢其作品的读者心中,会引发一番感叹,也引起思索与发问。如果说倾诉是一种幸福,倾听也是一种幸福;那么,这份互动的幸福,哪怕是与痛苦相伴的,也是一种美丽的痛苦。

何佳霖画作之一《花語》

对此,何佳霖自言,只有直指人心的能够抵达生命的诗才是好诗,不管是新诗还是旧体诗,抒情而有意向,简单明了却出其不意。故意吸人眼球的所谓惊人之语不一定是诗。口水式的自言自语,或失控如水龙头的白开水也不是诗,尽管以诗的模样和断句出现,都不能成为“诗”。当然,何佳霖是清醒的,她坦言不是自己的每首诗都是“诗”。的确,诗作为打开或展现内宇宙的密码,只有服膺于心灵,用生命和灵魂来书写,才有可能感动人吸引人,不管是个人情感抑或家国情怀。如同端起一杯清茗,一边在传递爱的信息和能量,一边在感受人间的冷暖悲喜。

然而,何佳霖并不满足于现状,伴随渐行渐远的岁月,她企冀将细微的涓流,汇入一种浩瀚无垠的星辰大海,乾坤宇宙,并在任意东西中沉静地乘风畅游。她认定作为诗人,唯有怀揣一颗佛心,清心自在,笃定远方,展现高贵品质和复活自由意志,才是诗歌抵达想要抵达的远方和通往大道的必由之路。她要在时空坐标中,以心灵感应大千的律动,体味人与万物生灵的奥秘,去展开精神突围,从灵魂层面进入智性与神性交融的写作。譬如,她那首在网上点击率不断飙升的、仅有七行的精悍短诗《无别》,以别致而新奇的声音,仿佛远古的神韵从辽阔的天宇传来——

你说我的长裙与你的袈裟无别

因为你与我无别

无别真好

你笑我也笑

乾坤只是一点光

你在光里

而我愿在你眼里

全诗自然、顺畅,内敛、极简,有一种禅意在其中流动。红尘的长裙与空门的袈裟竟然无别,如同人与人之间不分信仰族类、不分贵贱贫富,一切都在彼此的笑容里,都在彼此的光谱中。君子格物,人生尔尔,乾坤也只是一点光,一切都顺理成章。人与人,人与万物,都是一种生命存在,生存权利平等。无别,是诗人照见智慧的一种修为,是诗人在“一点光”的慧根里谈天说地,谈你我平等,谈人间美好。一种不可言说的诗性言说,纯粹得如此纯净,可谓是大道至简,又大道自然。臻达此种境界,非斫轮老手莫属——俨然智慧般若,春风化雨。也因此,《无别》成为何佳霖最具代表性的诗作。

由此可见,何佳霖诗歌创作的新蜕变,主要表现在创作风格的求简求新求异。用清代郑板桥经典名句“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来加以观照,似乎是太合适不过了。她的另一首短诗《别等了》,仅有五行,却意味深长。请听:

白云要走,河水要流

我是一只不想靠岸的帆船

如果清风可以承诺

我会在你的来世停泊

据说这首诗被刻在2006年广州黄埔国际诗林的诗碑上。与《无别》一样,同有“别”字,显得别致、别样、别出心裁,洋溢着一种深远、俊朗、奇崛、旷达的诗风,较之早期风格纯净、温婉、清新、柔美的诗作,多了一种达观和从容,阔远与骨力。只要我们细细品咂,就能咂摸出潜藏于字里行间的独异味道。盖因何佳霖诗歌不仅进入到炉火纯青的理想境界,而且有与众不同之处。一句“我是一只不想靠岸的帆船”,看似寻常,却如静水流深,足见其不再是孤立的静止的状态,而是持续远行而变化的态势。换言之,何佳霖笔下的一切都置之于成长过程中去表现,置之于动态生命化过程中去书写。诗作《女囚宣言》堪称她这种风格的典型之作。诗人以岁月之花绽开的血肉疼痛,施展充满智性的笔触,开篇直截了当地发出呼声:“为一场欢愉/我囚于你的身体之上”。然后,在不断的铺排中发出诉说与诉求,“今生,我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囚啊/在缘木中求一片清净/或许,我又是女囚中的第一个觉悟者/花开,荼蘼/只爱,不恨/当我囚于神圣/我便打破神圣的铁衣/当我囚于忠贞,执着,排他性/我便打破个个假想敌和贞洁牌坊/当我囚于漫无目的和恐惧/囚于美丽的预言和名声/囚于彼岸才有的解脱、喜乐/我便打破彼岸及各种彼岸的传说”。这份独特的宣言,读之发聋振聩,震人心魄。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读解方式。或许,因为现实中备受种种羁绊,诗人才如此渴望灵魂的自由,驱使灵魂获得自由飞翔。全诗从鲜活的生命入手,自带锋芒,既自度又度人——诗人对命运的诡谲、现实的束缚、历史的沧桑、文化的剧痛、信仰的悟觉,展开扣人心弦的极致书写。什么名声、假想敌、贞洁牌坊乃至彼岸的传说等等,她皆不愿也不想让它们在心底里生根,诗人要在涅槃中大胆“打破彼岸及各种彼岸的传说”,将读者带入到一片特定的历史场域和心灵场域。正因为《女囚宣言》的慷慨陈词,自由发声,让何佳霖在“华丽转身”中成为一位“真正的女神”(谢冕语)。同样的,从《圣殿》《穿过北斗来发亮》《从今儿起,我就叫曼陀罗》等诗篇里,可以发现,诗人是在通往朝圣的路上自由往返,进行一场充满冒险而超然的精神探索。既有诗性的沉思,又有智性的话语;既以人性抵达神性,又以神性还原人性,从人神合一中参悟生命的真谛,乃至在诗歌的“圣殿”里发出自己的光亮。而这,应是何佳霖所独有的生命敏感、写作姿态和精神境界使然。

举凡用心去写作的诗人,或许对“痛并快乐着”的滋味都深有所感。在日复一日的日常生活中,心灵,是盎然跃动的还是迟滞麻木的,决定了每个生命个体不同的生存质量。然而,活着且自觉于生活中深入思考和吸纳养分,自觉涵养浩然之气于内心者,自觉滋养真善美于体内者,都能为纷繁复杂的世界带来沛然而鲜活的精神气流。

何佳霖画作之二《牛敦的早晨》

打开何佳霖的新近之作,让人感到,优秀的诗人作家,扑面而来的不仅是为这个世界源源不断地输送新奇的液汁,而且让写作成为一种最基本的生活方式,一种不为功利而奏响的心灵音乐。这使得何佳霖的诗歌写作总是保持顺应天性的天真烂漫与奇思妙想,那是对世界始终保持好奇心的一场有趣旅行。无论是《致你和早晨的白鷺》中出神地看着“每一根茎叶都疏密有致/我在端詳每个生命的來由/包括你是怎么落进我的生命藍图”,置身其中,诗人在亲近万物与物我同在的世界里,恍然意识到一天的开始应有个高貴的仪式;还是《你无法了解一只水鸟的空旷》一诗意外发现“它練就的本事比如每天的振翅,騰空,下水測試日頭的冷暖/這不亞於世上的人感知酸甜杂味”的那份感怀;无论是以透视眼以审视的方式觉察到“雨敲打每一片叶,柠檬的香气就涌了过來/风為各种固有的线条推波助瀾/让我看清万物的原形”(《每个屈就的日子都饱含光明》),还是以同情心以感悟的方式谛听到“一場雨使尽吃奶的力敲打着人間/它冲刷着地上的印記/許多被踩得稀巴烂的小生命跟着雨水回到故乡/这是牠們在人間玩的最惊险游戏”(《人间永远打不醒》);无论是从异域的冈底斯山上《一个被赶出神国的裸女》那里获得“天上人间的剧场,如出一辙”的神谕般启示,还是以《观者》的身份冷静而深切地体悟到“一片落叶飘零的过程/即是一首诗旋转的一生/雨不停地下/这是属于神的时间/我们是局外人/上半部以诗描述下半部才是人生”的诗与人生的过程;无论是《在自己心的宫殿不断重建希望》的神往而又无奈之中,透过各种声响和韵律感受到“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完美更无需扮演完美/我们都是可怜的戏子”,唯有“像鱼儿刚忧伤地游过去又快乐地游过来”,还是在透视生活与生命分不开时所生发的隐痛——“岁月如褪色的鸡骨,一切虛妄都无声”(《沒有一场修行可以越過荒芜,舍弃繁花》);无论是在感性与理性交融的沉思中发出的追问:“孤獨是走向圓滿的十萬只小腳/一定要用哲學的眼睛審視人間嗎?”(《一弯新月空出來的部份誰偷了去》),还是在正视人类的生存困境中律动的沉思——“从饥饿中遇見了旷野,旷野藏匿在饥饿中/……贪恋被液化成泪,它涌出原罪的悲”(《我已被粉碎如尘粒站在那只大手之上》);抑或是在诗人的精神漫游中,触景生情,借物寄怀,以个体生命对生与死展开的叩问,并坚定《我因死而生》那种永葆自我生命的本真和纯粹:“它在空中劃出來的符號/是一首歌的原創”。

从这些诗篇中隐约可见,不管是对大自然或者是对小生灵,何佳霖诗歌善于把外在事物纳入心灵,转化为生命本质,从而展露出一种深沉的大爱和悲悯情怀。进一步说,面对人间世态、生存境遇和人类精神生态,其诗以贴近心灵、贴近生命的原创语言,以一位诗人的艺术良知和思想锋芒,进行了诗性审视和深刻揭示。

从心灵书写到智性表达,从灵魂写作到神性书写,从此岸驶向彼岸,从现实关注到终极关怀,何佳霖诗歌实现了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哪怕这种超越带着些许的留恋与感伤,甚至是冒险的探索,但诗人依然故我,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她近年来的诗写,甚至超出了性别意识,在更为辽阔的疆域,以个体生命“人”的身份,与世界与人类对话,抵御人性的各种异化,为自己营造了一个高贵的精神场域。也因此,何佳霖的诗歌可以看作其写作生涯的一个里程碑,上面刻着再生、裂变、创意、灵悟、发现、鲜明等字眼。当这些关键词成为其诗歌写作的一个尺度时,注定她必然要站在一个高起点上冲刺,并在回归本真中以自我建构和独特格调,构成了自身诗歌审美特质的生成与确立。

从何佳霖诗歌可以看出,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归类与简单认知的诗人,其诗歌写作格局和呈示的意态风神,无论是放置于当代女性诗歌世界,还是放置于作为地理文化景观的港澳诗坛,堪称卓然自成一格。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后,何佳霖以回旋上升的创作态势,突显出其清晰的辩识度而又不可忽视的影响力,甚或以其独树一帜和带有经典性的气质,构成自己的审美制高点和生命精神境界,在华语诗歌界日渐突显出自己的份量和价值。

2024年12月上旬急就于泉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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