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起源》:艺术的起源,就在文化起源的地方
更新时间:2025-06-09 11:54 浏览量:1
虽然经过艺术史家的努力,好些构成艺术科学的材料已经搜集起来了。可是那些材料也要到用在科学上的时候才能显出它的价值,要是留着不用,将比无用更加有害。
因为我们既然不能从艺术家个人性格去说明艺术品个体的性格,我们只能将同时代或同地域的艺术品的大集体和整个的民族或整个的时代联合一起来看。艺术科学课题的第一个形式是心理学的,第二个形式却是社会学的。
艺术家在某一程度固然也受着公众的指导,但公众从艺术家那里所得的教导却更多。
在艺术科学中,我们所期望的第一件事情,或许就是那可以按照我们的愿望来发展艺术的方法——就是使那不能自然地产生艺术的时代却盛开了人工的艺术花朵的法术。但是艺术科学实际能不能够成就这个愿望,不幸还是疑问。
科学的任务当然是要从特殊现象中去发现一般的现象,但从特殊现象中去发现一般现象,并不是说就可以在一般现象中忽略了特殊现象。如果一个时代的美学批评,就可以作为当时美学理论的表现,则近代美学最特殊的一点,可说就在不顾这种区别。
如果性部的掩蔽真是由与生俱来的羞耻引起的,那就可惜用的手段太差了,因为这样遮掩并不适于转移这个部分的注意,倒反容易引起对于这个部分的注意。
原始装饰的固定不变,有着一种最基本的原因,那就是使他跟时时变动的高级民族的装饰有所不同的主要原因。据说时风的转变是和社会组织的改变有着很密切的关系的。
人体的原始装饰的审美光荣,大部分是自然的赐与;但艺术在这上面所占的意义也是相当的大。就是最野蛮的民族也并不是纯任自然的使用他们的装饰品,而是根据审美态度加过一番工夫使它们有更高的艺术价值。
在原始民族间,身体装饰,是真含有实际意义的——第一,是作吸引的工具,第二,是作叫人惧怕的工具。无论那一种,都不是无足轻重的赘物,而是一种最不可少的和最有效的生存竞争的武器。
完全由自己想像构成的图形,在装潢艺术上从来没有占过重要的地位。它们在文明人群中也是比较的少,在原始民族中更是绝对找不到,装潢艺术完全不是从幻想构成的,而是源出自然物和工艺品的。
色彩在原始的装潢艺术中,比式样为次要。
我们至少可以肯定,我们以前所讲的原始装潢的图形,最初并不是发源于一种纯审美的要求,而是由于另一种不同的动机。此外我们还要认识,要把这些类似的装潢和真正的装潢区别开来是很不容易的。幸而我们可以说这种区分也是不必要的。
所以世人时常拿原始民族的图画和儿童的绘画相比拟,实在是很奇怪、很不正确的;因为在极幼稚儿童的胡乱涂雅中,绝没有一点像在狩猎民族绘画中所显然具有的敏锐观察能力。
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虽然在文化上高过狩猎民族,然而在造型艺术上却反而低落得多——由此可见文化和艺术的关系,并不是如有些艺术哲学家所说的那样简单。因为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在生活上都不需要如此完满的观察能力和工艺技术;于是这两种力量当然就衰退不堪,造型的才能,也就十分落伍。
我们可以说,除掉少数的例外,原始人的造型工作是既没有宗教意义、更没有其他的外在目的。那许多对我们证明这些图画是由于纯粹的乐趣而产生的人,我们很可以完全信任他们。
只有比较少数的舞蹈包含宗教的仪式;而大多的目的只在于热烈情绪的动作的审美表现和审美刺激。
原始民族用以咏叹他们的悲伤和喜悦的歌谣,通常也不过是用节奏的规律和重复等等最简单的审美的形式作这种简单的表现而已。
大多数的原始诗歌,它的内容都是非常浅薄而粗野的。但是,这种诗歌还是值得我们深刻注意,因为它可以帮助我们对原始民族的情绪生活有一种直接的洞察。狩猎部落的抒情诗很少表现高超的思想;它宁愿在低级感觉的快乐范围里选择材料。
世界上决没有含有诗意或本身就是诗意的感情,而一经为了审美目的,用审美形式表现出来,又决没有什么不能作为诗料的感情。
在原始的抒情诗上,我们时常看见毫不象诗的题材,同时在欧洲抒情诗上最名贵的歌咏题材,在原始的抒情诗中,无论怎样也找寻不出来。我们无论打开哪本抒情诗集,必定可以看到其中的大部分是专门描写爱情的快乐和痛苦的。但在原始的抒情诗上,除了极其粗野情况之外,却难得看见他们叙述两性的关系。
我们已经再三宣言,我们不能企图从高级文化的人类的感情中,抽出象似低级文化的结论。我们的意识界里的所谓爱,好象是一朵鲜花,不能在狩猎生活的硗瘠不肥的土壤上开放的。
文明民族的叙事诗,好比宽阔而平缓地流着的江河;反之,野蛮人的叙事诗,好比狭隘而水流湍急的溪涧。他们的故事只有一个方向。诗人和听众的兴趣,完全注重在动作的进展,其余的一切,他们很少顾到。
从一个民族,向其他民族移动的那许多故事,在其移动的过程中很明显地受过许多的改变,而且该两个民族间的文化程度相差愈大,其变化往往愈大而深。
无论怎样伟大的诗人,都不能引出读者本身原来没有的感情,只能唤醒和发展原已经存在人心中的感情;然而,倘若没有诗人的力量,则这些高尚的心情,会比在日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的种子还要睡迷不醒!
音乐的形式首先是卓越的建筑在节奏一边———从音乐和舞蹈的密切关系,我们可以完全理解这个事实。另一方面,调和,只是缓慢而无一定地发展着。在狩猎民族的音乐里,音的高度是摇动的,音程也是全不固定的。
所以音乐,以其性质和魅力,在诸艺术间立于无可伦比的地位,成为一种独自的艺术。一切别的艺术都不得不为别的生活的目的卖力;音乐全然只为艺术的目的。就这个意义说,音乐可以说是最纯粹的艺术。
原始民族的大半艺术作品都不是纯粹从审美的动机出发,而长同时想使它在实际的目的上有用的,而且后者往往还是主要的动机,审美的要求只是满足次要的欲望而已。
一方面,社会的艺术使各个人十分坚固而密切地跟整个社会结合起来,另一方面,个人的艺术因了个性的发展却把人们从社会的羁绊中解放出来。而为民众教师的柏拉图的艺术就和为人类教主的叔本华的艺术相对立。
差不多每一种伟大艺术的创作,都不是要投合而是要反抗流行的好尚。差不多每一个伟大的艺术家,都不被公众所推选而反被他们所摈弃;他的终能在生存竞争中保留生命,并不是由于公众的疏忽。伟大的艺术品往往是受神恩保护的女王而不是受公众恩待的奴隶。
在较高的文明阶段里,身体装饰已经没有它那原始的意义。但另外尽了一个范围较广也较重要的职务:那就是担任区分各种不同的地位和阶级。在原始民族间,没有区分地位和阶级的服装,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地位阶级之别的。
该书是德国艺术史家格罗塞创作的美学著作,发表于1894年。
19世纪末期到20世纪初期,西方美学界出现了一股力图把一般艺术科学从哲学美学中分离出来,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思潮和理论。这股思潮的源头最早可以追溯到丹纳的种族、环境、时代“三因素”说。稍后,德国艺术理论家费德勒因为主张艺术科学要以不同于传统的方法处理研究对象而被视为艺术科学的奠基人。这些主张再经鸟提兹、德索、沃林格和沃尔夫林等人的发展,在20世纪上半叶方蔚为大观。与传统的对艺术和艺术史作纯美学探讨的研究路数不同,他们“更多地关注艺术实践,注重从艺术的经验事实中提炼出其固有的规律,而反对一味沉湎在美的本质的抽象演绎中。而格罗塞的观点恰与这一主张合拍。在这种观点的影响下格罗塞创作了《艺术的起源》。
作者在该书中力图揭示原始艺术的发生和变迁的原因,探索艺术的起源、艺术发展与社会发展间的内在联系。《艺术的起源》在欧洲乃至世界上,这是一本较早研究艺术的起源和发展的专著,对后世影响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