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大师的人性精髓

更新时间：2025-12-18 04:56  浏览量：2

莫言大师的人性精髓

文学理论研讨会在师大报告厅举行。

圆桌边缘，青瓷茶杯依次排开，茶汤在杯里漾着浅淡的暖雾；果盘里的红富士苹果、新疆葡萄与金黄的香蕉摆得精致，果皮上的水珠亮闪闪的，透着几分清爽。每个座位前都立着一支银色的鹅颈麦克风，细长的支架弯出流畅的弧度，正对着桌面的名牌。

离研讨会开始还有五分钟。

靠西的位置上，头发花白的老学者林教授微微仰靠着高背椅，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他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眼皮轻轻阖着，嘴角抿成一道平和的弧线，像是在养神，又像是在默诵早已烂熟于心的发言提纲。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银白的鬓角和磨出浅白边痕的袖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人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沉静。

紧挨着他的是中年学者陈老师，面前摊着厚厚一叠装订整齐的发言稿。他握着一支黑色水笔，眉头微蹙，目光紧紧锁在纸页上。笔尖划过之处，不时落下圈点和批注，遇到斟酌不定的词句，便停下笔，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嘴里低声念叨着，像是在反复推敲某个表述的精准度。他手边的茶杯已经续过一次水，热气袅袅升起。

圆桌东侧，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的女舞蹈家苏青正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补妆。她的手指纤细，捏着一支豆沙色口红，对着镜面微微抿唇。镜子映出她精致的眉眼 —— 眼尾微微上扬，鬓角别着一枚珍珠发夹，衬得她既带着舞台艺术家的明艳，又透着几分优雅从容。补完口红，她又拿起粉饼轻轻按压了两下脸颊，随后将镜子和化妆品收入手包，抬眼扫了一圈会场，目光掠过中央的花丛时，嘴角弯起一抹得体的笑。

坐在陈老师对面的，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评论家，他刚从会务人员手里接过会议手册，正侧过身，轻轻拍了拍林教授的胳膊。“林老，您上次那篇关于地方戏曲传承的论文，我反复读了三遍，真是醍醐灌顶。” 青年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扰了旁人。林教授缓缓睁开眼，抬手推了推鼻尖的眼镜，眼底漾起一丝笑意：“后生可畏啊，你们敢想敢说，才是文艺的活水。”

两人的低语刚落，邻座的一位版画艺术家便笑着插话，他指尖夹着一支铅笔：“陈老师，上次在画展上您给我聊的那两句关于文艺评论的边界高论，让我琢磨了好几天，富有哲理啊。” 陈老师闻声抬起头，紧绷的眉头舒展了些，他放下笔，朝版画艺术家颔首：“互相探讨罢了，今天我也想听听你们创作者的想法。”

身着深色西装的主持人快步走了进来。他手里捏着一份流程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先朝着林教授的方向微微躬身致意，随即用清朗又不失沉稳的语调开口：“各位老师上午好，还有三分钟咱们的研讨会就正式开始了。今天莫言大师要给我们做《文学与人性》的主题演讲……”

主持人的正说着，报告厅的门开了，莫言先生穿着鲁迅背心走了进来。

“莫大师提前到了。”主持人惊喜地叫道，快步迎了过去。

莫言的脸上的肉太厚，似乎永远保持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向大家挥着手。

莫大师在座位上坐下来，主持人弯下腰来正想说什么，莫言伸手抓过麦克风：“不走程序了。一小时后国际写作中心那边我还有个会。美国和日本方面都有著名作家过来。我讲完就走，好在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你们的论文我会后一定一一认真阅读。你们自己先交流。”

主持人知趣地走开了。

莫言一拍桌子：“虚伪的教育！那些王八蛋们都在伪装，都在演戏，他们口口声声教导我们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可他们呢？既这样，又那样！这就是人性的虚伪！人性的丑陋！！我们文学艺术家要做的就是揭穿人性的画皮……”

莫言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一口气说了10来分钟才停了下来，用目光扫视了圆桌的一周，有的在侧耳聆听，有的在埋头笔记，苏青伸着手背在欣赏自己的指甲，林教授依然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眼睛微闭。

莫言的目光停在了林教授的脸上：“林老，您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是我们文学理论界的泰斗了。您对我的观点怎么看？”

林教授睁开眼，身子向莫言这边探了探，不紧不慢地说：“我一看到了你这摇头晃脑的样子，就想到了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莫言显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张麻子的裂缝。”说完又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了。

苏青一愣，嗲嗲地问：“张麻子的裂缝？这是什么典故？没听说过啊。”

青年评论家“噗嗤”笑出声来，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陈老师站起来圆场：“这就是莫言大师的人性精髓。年轻人不懂，就不要追问了。”

全场爆发出一阵会意的笑声。